行围事毕,康熙这边心情也大好,听着十六阿哥的话,道:“京城有两个总管大臣,你年纪轻轻的,别老想着事必躬亲。朕瞧着你近日清减了,是不是差事太劳乏?”
说到最后,已经带了几分关切。
三阿哥与十五阿哥在旁,真是滋味儿各不相同。
自十八阿哥病故,不晓得是不是移情,皇父对十六阿哥越来越好。每次出巡,没有不带着的时候。年纪轻轻的,就让他兼管内务府。
说起来,这份宠溺,已经不亚于当年的十三阿哥,也不次于现下的十四阿哥。
若说是幼子的缘故,还有十七阿哥与好几个小阿哥;要说是看在王嫔情分上,同母所出的十五阿哥圣眷只是平平。
十五阿哥也不过是凡人,哪里能做到无欲则刚?心中不无嫉妒,但是偏生他与十六阿哥两个同母所出,荣辱与共,无法计较许多。
再说,就算他计较,又顶什么用?生母地位低的庶出皇子,还不若外头王府里的世子有体面。
三阿哥心里,已经寻思十六阿哥最喜欢什么。随扈这几个月,虽然他有心拉拢,但是十六阿哥却是滑不留手,要不然装糊涂,要不就岔开话去,也没有个准信。
现下听着十六阿哥主动开口提出想要同他一到回京,他像是看到了曙光,已经寻思开来。
要是真能一道回京,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将这个弟弟收归门下,也算是添了一门助力。
他却是不想想,十六阿哥这个人精子,若不是有其他缘故,怎么会乐意与他同行。
对于康熙这番垂问,十六阿哥也颇有些受宠若惊,带着几分感激道:“皇阿玛关切之情,儿臣铭感五内。儿臣没事儿,只是挂念着差事,有些不放心罢了。”
康熙道:“曹颙是个稳当的,董殿邦是内务府老人,有他们两个在京,你就不要再寻思那边了。若是觉得乏了,就好好歇两日。等到了热河,太后驾前,还等着你彩衣娱亲。”
金口玉牙已经说了,十六阿哥还能说什么,只好躬身应了。
兄弟几个从御帐里出来,三阿哥止了脚步,笑着对十五阿哥、十六阿哥道:“明儿为兄就要动身回京,两位弟弟要是没事儿,就到我那边坐坐。”
十五阿哥点头道:“好啊,刚好喀尔喀的孟克特台吉送了我两坛子上等的马奶酒,今儿就给三哥践行。”
说话间,他望向十六阿哥。
十六阿哥这边,已经抚了额头,带着歉意,道:“这两日忙着宴饮,没歇好,眼下是头痛欲裂。还望哥哥们体恤,今儿弟弟就不凑热闹了。明早起来,弟弟给三哥牵马。”
三阿哥听着,已经是变了脸色,却也是发作不出来。
十六阿哥容貌清减,印堂发暗,两眼青黑,眼底都是血丝,瞅着是有些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