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菊见他醒来,也带了几分感动,抓了他的手,含泪道:“爷,您总算醒了。”
看着她神容憔悴,曹项心中不忍,摩挲着她的手道:“这些日子,累了你了。”说到这里,想起儿子,四下里没见到儿子的摇篮,道:“天阳呢?”
天阳是他们儿子的小名,因生在洛阳,所以就取了个“阳”字。
“怕吵了爷,叫奶子抱到厢房安置了。”绿菊低下头擦了眼泪,回道。
曹项虽想念儿子,但怕过了病气,并不着急相见。他只觉得嗓子响干,坐起身来,干咳了几声。
绿菊见状,忙倒了半盏凉茶,送到他手中。
喝了茶,曹项不由呆住,才想起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他不由瞪大了眼睛,看着绿菊道:“我是一个人回来的?”
他只记得自己同娇娇在山间走路,不小心摔了一跤,就失了知觉。后来迷迷糊糊的,好像听到过堂兄的声音。他还奇怪,只当自己是做梦,要不然京城的人怎么会跑到河南府?
绿菊听他问得没头没尾,不解道:“是大爷送爷回来的,难道还有旁人不成?”说到这里。带了几分感触道:“爷当好好谢谢大爷,原只听说大爷待二爷好,这次为了爷专程跑到河南府来,待爷也是真好。”
曹项闻言,生出几分骇意。难道自己将娇娇丢了?
他正疑惑不解,就听外头有婆子禀告:“爷,爷,姨奶奶,大爷与二爷来了。”
说话间,就听到院子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老四!”曹颂心里着急,没等人进门,已经唤出声。
待见了曹项又黑又瘦的模样,就是曹颂平素自诩男子汉,也不禁有些哽咽。
曹项被劫掠这一个多月,险死还生,也是脱胎换骨一般。他看着两位哥哥,要翻身下地。许是躺久的缘故,脚下一软,差点跌倒。
曹颙在旁,扶住他,道:“自己兄弟,不用这些虚的,躺着说话吧。”
曹颂那边,神色已经有些狰狞,恨恨道:“老四,是不是亢匪打了你板子?亢大在破寨之时,已经自缢,亢二押往巡抚衙门了。这个仇,哥哥一定为你报!”
“寨子破了?”曹项闻言,并不意外,问道:“二哥,亢大之母段老太,下落如何?”
“段老太?”曹颂皱眉想了想,道:“被抓的人中有亢二,还有李一临的两个兄弟、三个侄儿,并未听其中有亢匪之母。是了,亢二投降时,穿了麻衣,还以为他是为兄长戴孝,看来是为老母戴孝。”
曹项听了,想到那个待自己慈爱温存的老妇,不禁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