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寅闻言,眼睛一亮,道:“族法家规?是了,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要是当年早日发现小三染了赌,加以管教,也不会……这个赌,曹家子孙绝不能沾……”说到这里,带了几分感伤。
曹硕之死,不仅是曹寅憾事,也使得曹颙心存愧疚。
他无法为自己辩解,若不是他失于管教之责,逼着父母同意将东府早早分出去,也不会有后来的悲剧。
曹硕之死,他有三分责任。
曹寅见儿子不说话了,“咳”了一声,道:“这关系到家族子孙的教养,不能马虎。我这边有丰润本家早年的族规,有些已是不合时宜,有些可以承袭。这个,可是大事……”
东府,上房。
兆佳氏坐在炕上,看着侍立的小儿媳妇素芯,道:“别站着了,坐下来咱们娘俩好好说说话。”
素芯心中叹息一声,口中应了,挨着椅子边坐下。看来,该来的还来的。她嫁进曹家将满一年,这肚子还没动静。
兆佳氏这边,已是当着静惠与她的面,念叨了好几次“嫡孙”。
虽说东府如今也添了两个孙子,天护与洛阳的天阳。但是在兆佳氏眼中,从没待见过天护。天阳又是庶子庶出,更没什么骨肉之情。
只有静惠与素芯所出的,才是嫡孙。
没想到,兆佳氏却没有提及此事。她先问了素芯娘家的那边的消息,什么她爷爷如今差事如何啊,她叔叔升官没有,她堂弟进没进官学什么的,云云。
素芯斟酌着应了,有些不明白婆婆用意。
兆佳氏绕了好大一个弯,才说道:“老五转年就十七。他几个哥哥这个岁数,都已经当差,亲家老太爷、亲家老爷那边,可有过什么吩咐?”
素芯闻言,只觉得诧异。
丈夫是曹家子孙,上头有亲兄堂兄护着,还有伯父照拂,哪里轮得着董家人说话?
“祖父问过五爷功课,还为五爷送了些好书。”她硬着头皮回道。
今年顺天府乡试,曹頫榜上有名,成了少年举人。要不是那时京城气氛正诡异,曹寅本张罗要为侄子大肆庆祝。
虽还没有蟾宫折桂,却是曹颙这辈儿科举晋身第一人。
兆佳氏闻言,却是皱眉,道:“我使人打听了,这举人好考,进士却是难上难的,有的人考几十年也考不上,要不然进士老爷也不会那么金贵。要是老五明年考不中,就捐个官身,要是能捞上内务府的差事,顶好不过。上头有亲家老太爷照看,也能少吃些苦头。”
内务府油水足,兆佳氏最是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