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是,要是曹项在外头当官,不用花销府中月例,也能少十几个人的开销,省下嚼用。如今好好的官不当了,又回来考试,花家里的银钱,怎么不使得兆佳氏肉疼。
加上将军府那边的亲事,今年也要办了,这又是几千两银子,想想兆佳氏都觉得肉疼。偏生曹项的婚娶银子,是老太君生前留下的。就算她想要借口家中艰难,少花些,以长子那脾气,也不会许的。
曹项在外头应付了一年长官,也不再是大宅门里那个郁郁寡欢的庶子,眼界宽了不少。听到兆佳氏这些酸话的时候,他也躬身听了,放在心上的少。
这般忍让,也是因为感念长兄的仁爱,不愿家中多生事端。
左右他都十八,并不是童子,也不是兆佳氏想要打骂就能打骂的。
兆佳氏见庶子越发“木讷”,觉得无趣,唠叨了几次,见他没什么反应,就懒得口水。她心中也是纠结,到底是个将军府的宗室格格高贵,还是小儿媳妇这个内务府大总管的孙女体面。
素芯行事是规矩,长得也好,但是年岁大了;那个春华格格,今年才十四,正是娇嫩的年纪。
原本结亲的时候,她是欢喜的;现下就庶子与小儿子一起应试,她心中不免有了私心。要是庶子落第还好,也不惹眼;要是庶子中了,再迎娶宗室格格,来个“双喜临门”,那她才要怄死。
这样想着,倒成了她的心病。
她也使人请了座观音,早晚点上几柱香,请菩萨保佑小儿子能高中。若是小儿子名落孙山的话,也求庶子落第。省的一个中了,一个不中,引得小儿子伤心。
因她是不信小儿子能考中的,所以求来求去,只求庶子落第。
这种可笑的事儿,只有兆佳氏能做出来。她却是不想想,庶子也是子,庶子有了功名,也能给她赚个诰命……
转眼,到了三月初五,清明节。
圣驾在二月末已经回宫,今日免朝,率领王公百官到皇太后梓宫前祭酒。年后,除了几位大学士与六部尚书,宗室诸王还是头一次见到圣驾。
有不少人留心,偷偷的瞄着康熙那边,想要看看是不是如传说中的那般孱弱。但是因康熙在太后梓宫前哀痛不已,引得皇子们围了一圈,跪劝许久,使得其他人无法近前。站得近的,只是看着皇上低头痛哭;站的远的,只能看到那身素袍子。
因是清明,京城不少人家都去扫墓。
曹家祖坟不在京城,曹寅带着妞妞,提前一日出城,到房山给庄席扫墓。曹颙则是清明这日,在宫里祭拜完毕,快马赶往房山。
原本看着春光晴好,初瑜与想同婆婆一道跟着曹颙出城的。但是女眷出行的话,这需要预备的事儿就多了,怕清明这天赶不回来。
次日就是贡院放榜之日,虽说会试过后,还有殿试,但是殿试是分名次的。只要会试取中,定是位列三甲,只是名次高低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