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名大小,要看孙文成还有没有其他把柄落在皇上眼中了。许是孙家倒霉,江宁织造与苏州织造,每年三、九月进贡,杭州织造四、十月。杭州去年进贡的又是素帛,正好用在大行皇帝丧事上。加上,孙珏那小子,又闹这么一出,使得皇上想起此事。”十六阿哥说道。
曹颙想起方才养心殿面君之事,雍正正为无钱困扰,这位“抄家皇帝”也当开始展开“抄家”大业了。
“孙文成要是罢官,李煦怕也不远了。你同娘娘打声招呼,省的到时候吓到娘娘。”曹颙说道。
虽说十六阿哥与李家不亲,其母密妃却是李煦的亲表妹,又是从李家进奉御前的。
提起母亲,十六阿哥立时有些泄气,道:“孚若,皇上到底何时想起叫我开府?我眼看就到而立之年,还是个宫里住着的皇子。近日,几位年长的哥哥要接妃母们出宫,我到底何时才能熬到开府?”
说到这里,他的眼睛发亮:“我晓得了,这开府要耗费银子,如今不管内库也好,还是国库也好,都没有银子。孚若啊孚若,爷想要的自在,还要落在你头上。你可得帮爷想想法子,早点赚些银子,让爷能早些开府!慈宁宫就那么大,皇阿玛的遗妃又多,我可不想额娘受委屈!”
说起这个,曹颙总觉得自己好像疏忽了什么。
十六阿哥见他不言语,瞥了他一眼,道:“亏得爷还信你,也盼着能落个从龙之功,混个王爷的帽子戴戴,结果别说王爷,连贝子也没捞到。”
嘴里这样说,他心中却没有埋怨过曹颙。
新皇确实慷慨,七阿哥晋亲王,十二阿哥晋郡王,最铁杆的“四爷党”十三阿哥直接封亲王。
而他,有个得罪新皇的同母哥哥,别说封爵,就是不牵连到他身上,他已经觉得庆幸。等到王嫔尊封为妃,他对新皇就只剩感激的。
曹颙听到“王爷”二字,终于想起自己疏忽了什么。
“听说庄亲王病了,十六爷晓得详情否?”曹颙问道。
“不过是上了年岁,年前国丧时累着了,如今养着……”十六阿哥不以为意的回道:“毕竟是宗室中仅存的长辈,皇上对那边颇为重视,使我带太医去过几遭。前儿我还去了,瞧着精神好上许多。听太医的意思,等天气暖和,病也就该好得差不多。他那两个侄儿,闹得太不成样子,上回我过去时,正赶上老福晋瞪着眼睛撵人……”
话音未落,就听到有人扬声道:“十六爷可在?”
十六阿哥收了话,抬起头来,道:“谁?”
步履匆忙进来的,是御前太监陈福:“十六爷,奴婢来传皇上口谕!”
十六阿哥与曹颙都起身,就听陈福道:“皇上有旨,召十六阿哥即刻养心殿见驾!”
十六阿哥口中承旨,而后问道:“陈总管,皇上召我何事,这般匆忙?早上我才递过牌子。”
陈福想来是走的急,额头上汗津津的,吁了口气,道:“方才简亲王递牌子见驾,庄亲王薨了,还请十六爷节哀!”
“啊?”十六阿哥诧异出声。
曹颙在旁,却是心中窃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