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顺你抱块烧热的石头转过去,面朝北墙,别扭头。”
今年已经十七的常顺立刻明白了父亲的意思,他赶紧转过身去,在他转身的时候,常翁也走过去和小儿子并排坐下,背对着大儿子和儿媳说道:
“你们俩把衣裳都脱了,赶紧过来喝热水烤火,再冻下去,人非得出事儿不可!”
事急从权,刚刚活动时察觉不到自己寒冷的常宿,此刻只觉着贴在身上的湿衣服和冰一样,正往身体里放着寒气,他赶紧听从父亲的吩咐,脱起来自己的上衣,边脱边催促着妻子:“阿姝,听大父的,赶紧把衣服脱了给我去烤火。”
田姝是有点尴尬,可这种时候着实讲究不起来,反正人都转过去了避嫌了,那还是赶紧在火堆旁取暖要紧,不然真冻出病来,家里躺了个需要旁人照顾的病人,那才叫麻烦呢!
没多犹豫,田姝便将衣服脱了下来,靠近火堆汲取能让人缓和过来的温暖。
身体还能撑住的常宿没有过去,他使劲儿将的衣服里的水全都给拧了出来,又用草绳和木棍绑了两个三角架,放根够长的木棍后,又将妻子的衣服搭上去,能做个遮挡,也能让衣服快点儿干透穿上保暖,直至做完这些,他才靠近火堆坐下,接过来妻子给他盛的热水,慢慢喝掉半碗,这才感觉自己缓了过来。
“多亏了大父你把这间屋子给补好还生了火,不然我们三个非得冻死不可。”
捧着碗,常宿忍不住说道:“谁能想到都快六月份了,淋场雨竟和冬天被冻到似的,冷的都快要我半条命了!”
缓和过来的田姝使劲撸了撸自己还在滴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干的头发,一时间竟想拿把剪刀把它给剪了,可想想那样头发扎不住,全糊到脸上更要命,只能忍着它。随后,看着只烧了水,其它什么都没有加的锅内更是不由得抽了抽嘴角,起身拿了舂过的大米倒了进去。
“你这是淋的太久了,我以前见到过,褚家小子,他当年比你还大点,那次的雨还没有这么大,只是积水多,他怕水把田都给淹了,赶紧去田里清理,就淋了半天,夜里就起了高烧,没多久人就走了,所以我才怕你们在外面待久了有事儿……咦,田姝,你是给锅里加米呢?”
田姝没有说话,她头看了看丈夫,明白过来的常宿替她回道:
“是,现在还没吃饭呢,饿的不行,煮点儿粥喝也能混个肚饱啊。”
常翁不由得伸手拍了拍头:“看我这脑子,果真是老糊涂了,烧什么热水啊,应该烧汤的!”
“乱成这样,咱们家能做成这样已经挺好的了,阿父你听听外面,还哭着呢!”
常宿安慰着父亲,只是说着说着,他又不免放低声音去听屋外的动静,也不知道是模模糊糊听到了‘田’,还是刚才父亲说到的缘故,他突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