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子将手中的炸药细搓了一遍,里面大多都是一些朱砂水银以及硼化物,混合配比十?分粗糙。
这种炸药极易哑火,和她手上的热武器完全?没有可比性,足矣算得?上降维打?击。
既然已经知道罗通天他们的布防,倒也没什么可等的时?机了。
麦子将手中的火药物放在案桌处,目光陡然锋利:
“夜袭石坳关。”
石坳关处,急促的号角声起,罗通天披着重甲就走出屋内。
看到外面慌乱成一团,罗通天的心沉了一沉,疾速冲到山关前,就瞧见东女军直上石坳,完美?的避开了火雷之地。
守在关外的中洲军已经全?部阵亡,罪魁祸首正是他们手中的千步便能杀人于无形的“神箭”。
罗通天见此情况,立马派兵投射火雷。
见场面乌烟瘴气,不少?兵被吓破了胆,罗通天一声怒吼,才暂时?恢复了局面。
他手下的兵卒们仿佛才找到了主心骨一般,迅速分裂成小队,在炮台上协作去投射火雷。
只可惜敌军来势汹汹,其排兵布阵丝毫不弱于他之下。
加之武器的悬差过大,在希维尔看来,这些一颗颗投射过来的火雷,射程短不说,威力小。
一颗火雷下来,半条命都还在。
有些哑了火的,到了跟前也没炸,反而被他们单手就扔回敌营了。
中洲军节节败退,眼瞧着大军已经攻到了关门下,崔家率先?领着包袱准备逃跑。
没想?到后道处,已经被罗通天手下的兵将团团围住。
直接抓了崔家一个现?行。
等崔家人被一个个拎着小鸡仔一样扔到了罗通天的面前,崔浩田也不忘整理?仪容,清咳一声,义正言辞道:
“罗通天,你别欺人太甚,我们崔家可是王亲封的御史大夫。”
听到这话,罗通天反而率性地笑了起来,“崔大人说笑了,如今你也看到了,东女军马上就攻上来,如今也只有你们崔家人能派上用场了。”
说到这里,罗通天阴狠的目光盯到了崔父崔伯仲身?上。
崔伯仲若有所?感地与罗通天一个对视,旁边的小将已经拿着粗长的麻绳走了过来。
电光火石间,崔伯仲突然明白了什么,身?上立马开始发?抖,大声祈求道:
“罗将军,万万不可啊!”
话音未断,崔家人就被捆成一个个粽子似的,吊在了关门前,衣裤上瞬间湿了一大块,还有可疑的液体从关门直直淌下去。
一向风光得?意的崔家人哪受过如此折辱,加上下面刀光剑影,时?不时?便有火雷炸开的声音,飞溅起来的土石还能刮蹭到他们脸上。
其中胆小的直接被吓得?当?场昏死过去。
与此同时?,罗通天也放出了消息:
若想?保崔家一族不死,东女军即刻休战,不然就从崔明秀一族尸体踏过去。
麦子收到这个消息,顿时?明白罗通天此举的用意。
罗通天想?用天下的孝道来遏制东女。
其一,崔明秀姐妹乃崔家血脉,若是罔顾崔家人性命,能使二人离心东女。
其二,天下无论平民还是贵族,都极其看重孝道,崔女若是不救崔家整族,定会受到世人议论,东女国也会深受舆论谴责之中。
不过这样的伎俩,对麦子来说,实在是如同挠痒痒一般。
名声臭了些而已,能值几斗菽米?
麦子正在军营中跟众位将士排兵布阵,商量攻打?中州的事宜时?。
阿亚朵突然掀开军帐一角走进?来,身?上的刀剑随着走动发?出铿锵的声音,沉声道:
“陛下,崔学官和明娴夫子觐见。”
麦子顺着掀起的军帐方向看去,崔明秀姐妹的裤腿上全?是污泥,应是急速走来的,才会飞溅起来如此多的泥土。
麦子跟着阿亚朵走了出去,外面的雨势已经变小了,两人毛茸茸的头上挂着细碎的雨珠。
“陛下,臣与臣妹早已和崔家脱离关系,崔明秀的命早已交付给陛下,勿要为外界传言所?困。”
崔明秀眼神坚定地望向麦子,一双清眸里面装满了认真,透过她的眼眸,麦子清楚地看到里面倒映出了她的身?影。
“崔明娴和姐姐的想?法一样,是陛下救了我们,让我们从以前愚昧任人摆弄的日子里逃脱出来,是陛下给了我们姐妹两人新的生活,我和姐姐绝不是忘恩负义之人。”
崔明娴说到此处,眼里闪烁出一些复杂的意味。
当?初只为救姐姐出柴房,免毒打?,才敢大着胆子跑去找城主做主。
那时?她年幼,不懂姐姐为何非要去参与科考,周围人都说女子读书无用。
为何无用,她不明白,只知道姐姐爱读书,她就要帮着姐姐多读一些。
直到她在陛下的治理?下,和众位同窗学成归来,才明白世人为何有女子读书无用的偏理?,女子到龄便要婚娶的法规。
读书明智,只有女子被禁锢在方寸之间,生得?愚昧,不曾见过书中的天下,才能甘愿浑浑噩噩在宅院之间,一辈子为丈夫儿?女操劳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