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子听完两人所?说,才明白为何两人突然跑来。
原是自从罗通天抛出崔家十?几人,以他们的性命威胁后,东女军便停止攻下的脚步,让崔明秀二人误以为是受她们所?困。
实际上,石坳关城墙高耸如云,且山陡路窄,战车辎重,云梯车难以施展。
这几日,希维尔正在带着小股兵力突袭中洲军兵力薄弱之处,却始终不得?其法。
石坳关易守难攻,其难之处,便在于地形地势上。
敌军居高临下,若是强攻,即使以麦子军队的兵力能清剿敌军,东女军也定会失去许多同胞。
所?以这两日大军停战,让希维尔带兵去突袭,既是为了牵制中洲军的兵力,降低罗通天戒心。
也是为戈尔丁那边争取时?间,让火统营兵士能在石坳关下埋大量炸药,借此完成攻关的突破口。
崔明秀两人得?知后,才放心离去。
前些日子,她们亲自面见了崔家一族人,也知道他们这些年的汲汲钻营,都是为了崔家的繁荣昌盛。
那些依攀他们的族中女眷,早在奔波的这些年,被许给天南地北的别院里,做了妾或是外室。
在他们刚被赶出代邑时?,族中的几个当?龄女子皆被卖给了青楼,当?做他们逃亡各地的盘缠。
崔家当?年可是在长鸣县一支的望族,一族有近百人的姻亲,如今也只有嫡庶寥寥数十?人。
这些都是她们从那血缘上的亲弟弟旁敲侧击得?来的。
崔家有如今的结局,也是罪有应得?。
两姐妹只觉得?大快人心,可能是那些日子在敌营中出神入化的演技,才会让罗通天觉得?,她们两人会竭力劝阻东女陛下休兵停战。
而在石坳关上的罗通天,正以为此计作效时?,便派了兵将前去给那崔家上下喂水食续命。
崔家人也似乎迷途知返,一个个都没了当?初在军营中挥斥方遒的高傲样子,舔着脸问道:“是不是我那亲女来救我等了?这两日大军都没攻上来......”
送食的小兵心不在焉地应付着,脑子里想?起关于东女的传言,听说即使战死,东女也会派兵收敛尸身?,还会供养家属。
想?起前两日的轰炸,那些重伤的兄弟,还未死去就被将军活埋在了地里。
至于抚恤银,小兵垂下了眼眸,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这是没影的事情。
他们这些卖命的兵卒,价贱不如畜生。
崔爹见面前的小兵冷冰冰的脸,一点眼神也没给他,立即气得?脸红,又不得?不压制下来。
直到另外一个兵卒过来,巴结似地说起外面的情况。
崔伯仲才咧开了脸,鼻涕风干在了皲裂的脸颊上,疯疯癫癫地哭喊道:“明秀,老父的好闺女!”
随着崔伯仲的一声悲怆地哭喊,崔家的所?有人似乎是触碰到了什么机关一般,史无前例地由心称赞起崔明秀二人的好处来。
仿佛前些年对她们二人的咒骂,都是魇症一般。
甚至有些人喜极而泣,捂着脸痛哭流涕,让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的是,竟然是他们避之如臭鼠的人,救了他们的性命。
只是里面流露的真情,马上就将戛然而止。
巨大的轰炸声,自东南侧的位置传来,整个石坳关烟雾缭绕,火光明明灭灭,随之而来的是浩浩荡荡的东女军兵队,扛着“神箭”就攻了上来。
吓得?面前众多小兵将手中的糙饼掉落在地上,发?怔地倒趴在地上。
罗通天听到巨响,立马跑出关前,就见到外面的兵卒如同前些日子一般,队形松散,慌乱地左右冲撞。
罗通天的心一沉,就听到他的副使急急忙忙冲过来,大喊道:
“是我们的火雷被炸了!”
“不必惊慌!”
“守住城门!”
... ...
场面乱糟糟的,罗通天听到此话,瞬间心安下来,东女军不会轻举妄动的,更何况他还有崔家作挟。
只可惜,罗通天只安稳了这么一瞬,立刻反应过来:
他们中洲军的火雷区没在东南,而且威力不如其之一半。
罗通天迈着步子,一把推开在旁误导众军的左副使。
拿起关门前的号角,气沉丹田,一声激荡云霄的号角声响起,急促如同利剑出鞘,中洲军立马集结至关门前。
两军交战,勇士冲锋在前,刀剑寒光骇人,奋勇杀敌的声音响彻山林。
罗通天带着亲兵,冲锋陷阵于前,按理?说,石坳关易守难攻,即使东女想?要攻下,也要花上不少?时?间。
而他的军队在攻打?之际,人数却越来越少?。
风起云散间,一代骁勇的罗通天突然发?现?,除了跟随他多年征战的老兵名将,数千兵卒皆降于了东女,束手就擒。
大势已去!中益王失在了民心之上。
罗通天将目光放至敌军头领身?上,一男一女,各骑于马背上,手中举着铁制筒器,正直对着他。
还不等戈尔丁两人扣动扳机,不远处,威猛壮大的将军突然策马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