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月问:既然你爱的人是丰玉林,那你为什么会和季潮平在一起?
琴声突然停了,孟徽音静坐片刻,然后把琴盖合上,抚摸着琴盖,那触感像是一具冰凉的尸体,但是她的目光深情又眷恋,笑道:他们很相像。
简月皱眉,她看过丰玉林的资料,丰玉林长得和季潮平没有半点相似之处。
孟徽音转身朝床铺的方向走去,道:我累了,谢谢你陪我聊天。
简月走出卧室,带上房门,看到周行站在客厅。她朝周行走过去,问:怎么样?
周行把她落在沙发上的包拿起来,又朝书房看了一眼,道:没事了,我们走。
来时有孟局长热情招待,走时却很狼狈。他们仅在孟家留了不到半个小时,简月跟着周行往停车的地方走,深夜的小区很安静,耳边只有晚风,但是风中似乎有女人的声音,一字一句重复着刚才孟徽音说过的话.......她回想起刚才的所见所闻,似乎还身处孟徽音的卧室里,孟徽音在她面前弹琴,弹得是少女的祈祷。
她是钢琴演奏家吗?简月问。
周行道:她是歌舞剧院的舞蹈演员。弹钢琴是她的爱好。顿了顿,以前是。
孟徽音以前是一名舞蹈演员,现在已然不是了,
简月不说话了,其实她有很多疑问,即有关于他和孟万程的疑问,也有关于他和孟徽音的疑问。但是她似乎没有立场向周行问个明白,只好保持沉默。
周行看了看她,道:你想知道什么?可以问我。
简月被他看穿了心事,索性不继续躲藏,坦率道:我有很多想知道的事,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问。
周行:那我从头开始讲给你听。我妈和孟局长的夫人是多年的同学,也是朋友。我和孟徽音很早以前就认识,过年过节都会见面。我被调到支队做中队长那年,我们在一起了。交往不到一年,我们分手了,她提的分手,我同意了。半年后,她被丰玉林绑架,之后发生的事都被记录在案,你也都知道了。
简月还想知道更多细节,比如孟徽音为什么要和他分手?比如他是否挽留过孟徽音?比如孟徽音被绑架时是否还喜欢他?这些问题看似无关紧要,但是对她来说很重要,尤其是最后一个问题:孟徽音被绑架时是否对周行还存有感情。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她会对孟徽音心生愧疚。孟徽音遭遇厄难,将自己的爱恨颠倒,她以为的爱其实是不爱,她以为的不爱其实是爱。如果她丧失自我的最后一刻还爱着周行,意味着直到此时此刻,那份感情依然存在,只是被她误认为是恨。
和她分手的时候,你还喜欢她吗?简月问。
周行看着落在地面上的的一片片路灯的灯光,他和简月的影子像是黄昏下的一道剪影。曾几何时,他和孟徽音也走在落日余晖的海边,柔软的沙滩上落下两道剪影,但是终被海水抹平了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