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那就是他和三姐是认识的?她猛地想到,那日她在屋里看到的尸体,“人是你杀的?”
“什么人?”
“那日在屋子里的人。”
温馨的氛围骤降,李安通觉得自己的脊骨冰凉,她怎么完全忘了这件事,这个人杀过人,她竟然和他坐在这里笑论禅理。
花隐道,“是又如何?每个人都有杀人的基因,你有吾亦然。人造十恶:恶,杀、盗、淫;妄语、两舌、恶口、绮语;贪、瞋、痴。杀一人已灭道性,吾不杀人,谁欲杀我;吾若杀人,世尽杀我。”
这一串子话,李安通是半个字也没听懂,不过,她既已知鬼彻的东西,也该告辞了。
“这就走了吗?”
“是的。”
花隐道,“你不能走。”他微笑地抚摸着自己的刀,抽起它在火炉上烧了一遍,烧至通红滚烫,然后缓缓划开自己臂上的肌肤,艳色的鲜血刺激着李安通的耳目,
“吾有事要请你帮忙。”
“?”
花隐做了噤声的动作,“帮吾做个见证罢。”
李安通看向门口,那里已经站着一个猪头猪脑的男人,模特倒是普通得紧,说出的话却丝毫不客气,“你这个房租什么时候给?”
原来是要账的啊。
“吾之前已然交过一部分。”花隐道。
“这一点根本不够啊。”男人仰着头,“你什么时候还清?”
花隐不答。
男人声音一下子抬高,“你什么时候还清……啊!”
花隐道,“该给的都给了,有些是官府应该帮吾交的,吾没有必要给你。”
男人厉声喝道,“官府是官府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你有什么事情,你自己去找官府要啊,可是你得把我的租金给我还清咯!”他挺着大肚子,一屁股坐下来,还象征性地拍了拍桌案,
“你若是不给,我就不走了。看谁耗得过谁!”
这男人根本无缚鸡之力,而花隐是高手中的高手,却在他面前如此卑躬屈膝。这是李安通第一次看见,原来要账可以要得这么理直气壮,那么无所畏惧。
是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李安通摸了摸自己的腰间,她也无多少银两,还是别丢人显眼了。高手又如何,还不是鸟为食亡,人为财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