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隐的伤口还在汩汩地流着鲜血,这男人看不下去,“你先把伤口包扎一下。”
花隐转身走入里屋,不一会儿,掀起帘子又走出来,手中赫然已经多了一具尸体,尸身已经开始腐烂,发着刺鼻的恶臭。
男人哗得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你,你,你干嘛!”
李安通知道,这就是那日她看到的人,又被他移到了这里,人就是他杀的。
“老板不是要银子吗?这就是吾的赏金任务,可是雇主临时变卦,不知所踪了。吾拿不到银子。现在生意难做。你若是真的要银子,吾只能把这个给你。”
债主吓了一大跳,大吼一声,“你神经病啊。你既然没钱,为什么要租这么贵的铺子?你知道不知道,这铺子地段很好的。”这是他最好的铺子啊。
花隐道,“吾喜欢这里。这屋子在小河边,后院还有大片桃花,靠近致雨阴阳台,吾不能没有花,亦不能没有风景。”
债主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他无奈地摇摇头,自己算是遇见个傻子了。“那你自己去换吧,有了银子再说。”还能怎么办,那粗壮的手臂不正在流血吗?他惹不起啊。债主摇头晃脑地离去了。
花隐皱眉道,“大肚能容,容天下难容之事。这是一个好人。吾很欣赏。”
李安通暗想,原来天下还有比她还傻的人……
不过刚才她听到了什么?任务!花隐会不会也是西卫的人,那他也认识顾泽咯?可是他这武功不比顾泽差啊,不是听说顾泽出场费一万两一次吗?两人怎么差距那么大。
她说出自己的疑问。
花隐道,“因为,他是顾泽顾行霈啊。一切皆为虚妄。世人只能看到他顾泽,看不到吾花隐而已。”他动手给自己包扎伤口,
又道,“世道艰难。一万两一次的,那个肯花钱的人,是个女的。”
所以呢?“女的又如何?”
花隐道,“女人只看脸。”
李安通阿了一声,只听他淡然道,
“其实,顾行霈,废物耳。”
李安通惊讶地问,“为什么?”她一路听来的都是说顾泽多么多么厉害,倒是头一次听到有人说他不行。
“一个心中无情的人,才能练就一把无情的剑。幸亏他退隐了,不然他活不久。他退隐。是因为他知道他将死。”
“你既觉得和他差不多,为什么不和他比一下?”
“我说了,一切皆虚妄。”花隐包扎完,再次起身。天已大亮,他又亮出布幔,可毫无生意。一两一次,价格定得太高;黑水镇的人,生活水平低,对“戏法”不感兴趣。
好不容易来了一个小孩,仅五六岁,哭闹着让娘亲付钱,想看花隐变戏法,被娘亲打了一顿,被拉走了。
到了晌午,仍然无客。她多次想起身离开,又不想回去面对赵启秀,仍然坐着。
午时吃饭,还是李安通掏的钱,买了隔壁的牛肉饭,花隐道,“多谢。”然后当着她的面,十分自然地把两份都吃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