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吃着,把另一半递给韩羡骁。
韩羡骁原本说不用,他吃过了,温明曦说自己吃不了这么大的,这才接过手去吃。
温明曦先吃完,韩羡骁很顺手地去接她手里的红薯皮。
温明曦也很顺手地就递给他,给完之后,才恍然大悟自己真是越来越进入角色了,这相处得可真自然。
不去胡思乱想,温明曦又开始埋头叠衣服放到行李木箱里。
过了好一会儿,韩羡骁又拎着个行囊进来,扫了一眼屋里的东西,“这些都是你要带过去的?”
温明曦站直身子,用手指点了炕上的木箱子,还有脚边两个木箱,“就这三个。”
韩羡骁长腿从一堆随意放在地上的大件上跨过,打开两个木箱,又看了眼炕上的小木箱,“就?”
然后垫了垫自己手里的行囊,甩到炕上,丢在温明曦跟前,他的行囊只有木箱的一半,“我这才叫,就。”
韩羡骁叉着腰,“不行,你得再减减,带这么多干嘛,又不是传家宝,到时候缺了再去金城买。”
温明曦撇撇嘴,想想也是,索性只拿出两个大箱子,开始了第三轮收拾。
韩羡骁脱了出门穿的军大衣,随手搭在炕边,只穿着一件毛衣,往桌子边一靠,两条长腿倾斜,手从桌上摸了一支烟,点燃,开始抽烟打发时间。
过了好半晌,见温明曦收拾完了,走过去一看,“你这收拾了吗?”
温明曦肯定地点头,“收拾完啦,就这两个了。”
韩羡骁直接被烟呛了一口,瞟了她一眼,“你这还不如不收拾,多一个小木箱也不多。”
温明曦皱眉,抱怨道,“真是什么话都让你说了。”
“上火车带不了这么多,你这得给你开一列放吧。”说着指了指炕上的小木箱,“就装这一个就差不多了,带些证件材料和必需品,其他的到时再买,什么东西买不到。”
韩羡骁把嘴里的烟屁股丢到炕里烧,上手解开自己的行囊,里面就一件毛衣和一套贴身衣物,还有一叠资料,“喏,差不多我这样的。”
温明曦犯难了,“可我的衣服,就都是生活必需品啊,一件棉袄这个小木箱就满了。”
韩羡骁低头从木箱里翻出一件无袖夹袄,“带那么多袄子干嘛,去了再买不就得了。”
温明曦从他手里把夹袄抢回手里,“这必须带,这是三姐给我缝的新婚礼物。”
两人一个站在炕边,一个站在箱子边,互不相让。
温明曦抱着衣服气呼呼的,“真麻烦,出个远门还什么都不能带,练兵都没这么烦人的,不去得了。”
你瞧瞧这张小嘴。韩羡骁轻挑眉,心想真该让你看看练兵过的是什么日子,脾气还不小。
“不行,这些都放到我爹家里吧,袄子穿一件在身上,其他能买的就别带了。”
韩羡骁说这话,一抬头,刚好对上温明曦那双亮晶晶的杏眼。
眸子里好像有水,让人瞬间没了脾气。
韩羡骁薅了薅自己的脑袋,心道:真窝囊。这还不是真老婆呢。
啧了一身,低头,垂眼,舌尖抵着下颚。
又收回,抬头看她,微微颔首,看似有些不耐烦说,“那行,你就带那个小木箱,箱子又重又占地方,不好带,你就再带几件衣服,明天用毯子包起来,我替你背,剩下的还想带,就寄包裹过去。”
温明曦可算露出一个笑脸。
不过第二天,经过一夜的思想沉淀,温明曦起床后只用毯子包了两套衣服,其他的纸质资料、雪花膏、水壶之类的贴身必需品就装在小木箱里,方便随时取用。
两人的火车在下午,所以时间还很充裕。
其他的东西,要么留在屋里,要么搬到方银河家里放着,或者收拾给方石榴用。
温明曦比较可惜的是韩羡骁结婚前亲手做的那些家具,都还冒着木头香气呢,就用不上了,这些超大件,就是真带不走的。
东西少得出乎韩羡骁的意料。
“就这么点?”
几套衣服因为有袄子,包在毯子里看着很巨大,其实对韩羡骁来说并不重,轻得很。
温明曦心烦,叹了口气,“不然怎么办,你是军人,我当然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
韩羡骁满意地隐隐勾起嘴角,又放下。
最后两个行囊都背在他身上,手里还拎着个木箱,温明曦则是小领导一样空手而行。
*
这还是温明曦第一次到迎春镇的火车站里。
七十年代的火车站,简陋得有些质朴。
上一世温明曦看过老报纸,知道七十年代的沪市火车站,已经有led显示屏。
但北大荒的迎春镇到底偏远且落后,有火车经过且停下来已经是超过全国多数地区了。
别说led,连个显示屏都没瞧见。墙上刷着宣传标语,黑板上用粉笔写着很好看的方块字,写的是火车的车次。
迎春镇的火车站每天只有四趟火车,人也不多,不像大城市的人山人海挤得水泄不通。
但因为快到乘车时间,人还是不少,都是扛着大包小包的人,这年头火车站管的也不严格,都可以到站台送别。
因为脑海里被忐忑和期待占据着,再加上知道未来会越来越好,温明曦并没有很明显的离别的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