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节(1 / 2)

“这点心,是我娘亲在世时最喜欢的。当初,娘亲因病离去,我曾答应她,要保护好长姐。

    可彼时我尚还年幼,总是长姐护我多些,否则我怕是要被后宅阴私吞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了。就在长姐刚刚及笄的那一年……”

    少女花容月貌,正是风华正茂之际,只是因为无人操办自己的婚事,特意去布庄为自己的嫁衣挑选布料。

    可,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消失了一天一夜。

    等长姐再次出现的时候,是她一身凌乱污脏的中衣,被丢在长乐伯府门外。

    魏思武忆起当日,仍心中暗恨:

    “府中妾室唯恐天下不乱,恨不得敲锣打鼓昭告天下。伯爷又无疼惜子女之心,以至于长姐还未出嫁,便已污名满身。”

    魏思武看着天空,似叹似惋:

    “瑾瑜,当初我若是有你这般果决,是不是那些脏水就不会泼到长姐身上了?”

    魏思武随后一顿:

    “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无用了。幸而我娘亲为她定下了一桩极好的婚事,那平阳侯世子与我长姐青梅竹马,不受世俗干扰,力排众议迎娶了我长姐。

    只不过,长姐嫁人后,仍郁郁寡欢,我看着她从一朵盛开的花到枯萎,也不过数载……”

    魏思武想起平阳侯世子几次请太医上门,太医屡屡给出命不久矣的结论,一时心中酸涩。

    徐瑾瑜听完了魏思武的故事,手指在膝盖上敲击两下,慢吞吞道:

    “所以,思武兄还未曾调查到当日的歹人究竟是何人吗?”

    魏思武不假思索道:

    “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谁会在乎?”

    徐瑾瑜动作一顿,深深的看了魏思武一眼,轻声道:

    “受害人会在乎。”

    魏思武一时无言,徐瑾瑜沉吟片刻,缓声道:

    “思武兄,虽然这话有些冒犯,但今日思武兄之用心良苦,我亦动容,是以我还是想说:

    或许对令姐而言,世人谩骂,不及亲人信任重要。当日之事,至今无头无尾,难道不是自己的亲人也在认同了那些污蔑之言?”

    魏思武几乎不假思索道:

    “我没有!我没有!”

    徐瑾瑜安抚的拍了拍魏思武的手臂:

    “思武兄,莫急。再者,若如思武兄所言,此前你幼时皆是令姐在府中庇护,想来令姐也是一个天生聪慧的女子。

    一个聪慧的女子,是不会将自己置于险地的。所以,思武兄可以好好想想,令姐落入那般境地的根本原因。”

    徐瑾瑜的话,如同一声震耳欲聋的钟声,敲响在了魏思武的耳旁。

    魏思武只觉得自己大脑此刻分外清醒,他一直觉得是自己当初无能为力,才让长姐满身污名,郁郁寡欢。

    他曾在无数个日夜碾转反侧,暗恨,唾弃自己,可是却从未想过追根溯源。

    他不敢,他更怕触碰到长姐心中隐秘的伤。

    但今日徐瑾瑜的话,让魏思武突然顿悟,恶人尚且逍遥法外,长姐如何能轻易释怀?

    魏思武沉默许久,方沉沉点头,他看着徐瑾瑜:

    “瑾瑜,不管此事成不成行,我都在心里记你这份情!”

    “要说记情,该是我记思武兄的才是。”

    徐瑾瑜今日来到宴会,细数在场众人,只怕思武兄将半个京城的勋贵子弟都请了来。

    起初,徐瑾瑜还有些不明白,可是现在他懂了。

    他用庆阳兄震慑世人,而思武兄亦在帮他在勋贵中劈开一块地。

    而思武兄所为,是为——移情。

    魏思武和徐瑾瑜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二人随后并肩回到宴上,而明眼人都发现,魏思武和徐瑾瑜之间的氛围更加亲厚了。

    楚凌绝看到这一幕,冷哼一声,徐瑾瑜又用他那蛊惑人心的手段了!

    宴毕,宾主尽欢。

    徐瑾瑜走出长乐伯府,忽而看到一架熟悉的马车停在不远处,那车帘一掀,楚凌绝上下打量了一番徐瑾瑜道:

    “你就准备这么走着回去?”

    徐瑾瑜抬眼看了楚凌绝一眼:

    “炫耀?”

    楚凌绝闻言,顿时泄了气,恨恨道:

    “上来!带你一程!不过,你要是不敢,那就算了!”

    “那就多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