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靠抽卡君临天下[基建] 第170节(2 / 2)

    盐白如雪,入口即化,细腻而味鲜,售价只比一般的粗盐多两成。

    不像渤海盐商卖的那些粗粝的粗盐,不但颜色是灰白的,大小颗粒不均,味道还又苦又涩。

    那些渤海商不信邪,立刻派人去买了一些回来,一看之下,大为吃惊,他们根本不知道这些精盐是如何炼制而成。

    他们只知道,这下,是绝对不会再有百姓来买他们的粗盐了,成吨的盐就这样砸在手里。

    还有他们之前花高价,收购的那些盐,渤海商欲哭无泪,简直是大亏特亏,死的心都有了!

    该死的喻行舟,要不是他一开始放出产量少的假消息,怎么会诱得他们不断去花大价钱收购,明知道在降价,为了收回前期投入的成本,也只能咬牙不断追加。

    结果,越加越多,最后这一记釜底抽薪,生生给他们砸到破产!

    盐场的盐工们从过去沉重的负担中解放,欢天喜地,儒城的百姓们终于吃上了味道更好的平价盐,心满意足,盐场赚去了大量真金白银,可谓皆大欢喜。

    唯独渤海商们,满面呆滞望着满眼卖不出去的高价粗盐,悔得肠子都青了。

    ※※※

    津交盐场。

    这天大概是这里的盐工们有生以来最惊喜的一天——那位来自京城的大官,居然要给大家伙发工钱!

    老盐工们彼此茫然地张望着,脑子还转不过弯来。这些盐工跟铁厂那些匠户们一样,生来就在盐场当灶户和盐丁,别说工钱,就连一般的温饱都难以满足。

    每日能吃上一两顿清粥咸菜,保证不饿死,还有力气干活,就是上天莫大的恩惠了。

    花渐遇拍了拍手,将人把一箱箱装钱的箱子抬过来,摆在盐工们面前,箱子里全是白花花的银子,在灼灼日光下,闪烁着亮眼的金属光泽。

    盐工们呆呆地望着那些银灿灿的银子,完全不敢置信:“这是……给我们这些贱役的?”

    花渐遇笑道:“诸位与盐场重新签订契约后,都是盐场的雇佣工,不再是贱役了。”

    “大家过去生存艰难,辛苦劳作那么多年,却没有得到应有的回报,这些工钱,都是大家应得的,将来会有固定的月钱。”

    不光是这些在盐场干了一辈子的老盐工们,还有这段时间留在盐场帮工的百姓,他们中的大部分都与盐场签订了雇佣契约,从此成为了盐场的一份子。

    花渐遇派人将工钱一一分发下去,可把大家伙激动坏了,整个盐场都沉浸在大丰收的喜悦中。

    早前那些闹事的百姓,带着羞赧和感激,不约而同来到喻行舟面前,给他磕头谢恩,跪在地上面红耳赤地抹着眼泪,无论如何也不肯起身。

    “大人,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听信那些渤海人挑唆,才聚众过来讨个说法,冲撞了大人!”

    “大人非但没有责怪我等,反而给我们饭吃,给我们工钱,我们实在是不知道如何报答大人才好……”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那位喻丞相的儿子还在儒城庇佑我们这些人……喻丞相在天有灵,一定会保佑您的!”

    喻行舟叹了口气,劝说了好一阵,才勉强将众人激动的情绪安抚下去。

    ※※※

    来儒城已经大半个月过去,喻行舟还是第一次以轻松的心情,在儒城的街上闲逛。

    花渐遇和一行侍卫们跟在后面,在逐渐恢复热闹的集市上走走停停。

    儒城,是喻行舟母亲的娘家,早年间,喻行舟年纪尚幼时,逢年过节,会跟随父母回到儒城省亲。

    他最后一次来这里,正是父亲喻正儒去世那一年,也是他们最后一次全家省亲的时候。

    喻行舟不紧不慢在熟悉又陌生的街道上漫步,青黑的衣袖迎着微风轻轻摆动。

    母亲的娘家在战乱中搬走的搬走,失散的失散,太多年未曾联系,也不知搬去了哪里,在儒城还有没有亲戚在世。

    火红的晚霞,似要将天幕点燃。

    街道上,闹市喧哗,用盐的问题大大缓解,人们的脸上又渐渐有了笑容。

    喻行舟心中计划着,从渤海商人那里赚取的大量金银,如何重振儒城,还是回去给陛下写封折子,好好参详才是。

    这条街上有一座香火旺盛的城隍庙,正对面是一个专门贩售炒货坚果的小摊。

    喻行舟有些怀念地行过此地,熟悉的城隍庙,熟悉的街头巷尾,熟悉的摊贩,大约这里始终未曾被燕然军肆虐过,竟都还保留着,跟旧时记忆里一样。

    他在小摊前驻足,真准备买一捧炒瓜子,那个小贩竟然认出了他:“大人,您是喻大人吗?”

    喻行舟一怔,点点头:“我是。你认识我?”

    小贩眼前一亮,激动地搓着手,笑道:“我就觉得眼熟,果然是您!您肯定不记得小人了,我在这里卖了十几年炒货,我刚出摊时,就见过您,还有喻老丞相!”

    小贩感念地笑了笑:“当年您年纪还不大,模样放在整个儒城都是少见的俊秀,有好几次,您跟着喻老丞相来儒城,路过我这,我就记住了,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您就是喻老丞相的独子。”

    说到喻正儒,小贩显出极为崇敬之色:“唉,当年多亏了喻老丞相,只身拖住了燕然大军,否则儒城还真不知道会不会落到幽云府那般境地……”

    喻行舟嘴唇动了动,垂下眼帘,掩下些许哀戚之色。

    “您看我这嘴!”小贩摇摇头,赶忙包了一捧炒瓜子递给他,“喻大人,这次又多亏了您来儒城,盐场的事我们大家伙都知道了!”

    喻行舟递了一串铜钱给他,小贩连忙摆手:“使不得,使不得!”

    “要不是您在这里,咱们这些苦哈哈的平头百姓,还不知道要被那群渤海人如何欺负呢!”

    “再说了,就冲着您是喻老丞相的独子,我们大伙都感念着您的父亲呢,如何能收您的钱?”

    喻行舟笑了笑,收下了对方一片心意,小贩很是高兴,与有荣焉的样子。

    他停在城隍庙前,摸了一枚瓜子放在嘴里,还是记忆里的味道,咀嚼时有一股焦味,咽下去才能感到一丝回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