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妈妈就提议说:“不然让酒楼把席面送到家里来吧。”
这样也就省的一家子冒着雨出门。而满月宴也没请什么外人,就是大房的亲戚加一个穆揽芳而已。
改个地点,让宝画去给两家送个信,都不是外人,想来他们也不会介意。
许氏却说不用,“一个月没吹风、没出门,我在家有些待不住了。这臭小子也是,现在听到打雷就咯咯直笑,直把头往门的方向瞧,也是个在屋子里待不住的。而且若把宴设在家里,后头少不得收拾。”
坐月子期间,房妈妈并不让她照顾孩子,主要是她和宝画轮流在带。
于是一个月下来,许氏还丰腴了一些,反而房妈妈和宝画都瘦了一圈。
今日若是再把宴席挪到家里,回头房妈妈和宝画肯定也会抢着收拾,没得累到她们。
之前也是想到这个,联玉才特地在酒楼定了一桌。这样大家只需要去吃饭,不用再另外做什么活计。
许氏和房妈妈商量完,便看向江月。
江月给许氏搭了一次脉。
许氏产子之后,江月便不用精准控制灵泉水的份量了,已经用泉水把她亏空的元气补了回来。
她的身体已然恢复到了生育前时的状态。
“听母亲的吧。一会儿等雨小一些,我去雇辆马车来。”
正说着话,就听到门上有响动。
打开门一瞧,来的是绿珠。原来是穆揽芳起身后发现天色不对,就让绿珠和车夫过来了。
这下子马车也不用另外租赁了。
不过一家子同坐一辆马车肯定是会有些逼仄的,联玉就让她们先过去,自己稍后再另外想办法。
反正他认得去天香楼的路。
雨势渐小的时候,江月就和许氏他们先出了门。马车驶动,二刻钟不到,就到了天香楼。刚停稳,自有伙计撑着伞上前。
问清姓氏之后,活计便把他们引着去了二楼雅间。
江月她们也这才知道联玉所谓的‘定了一桌’,是包下了一整个雅间。
雅间里还特地没点对孩子不好的熏香,只放了一些干花来增香。
等一行人在雅间坐定,小星河好奇地扭着脑袋到处打量。还嫌弃襁褓包的太严实,哼哼唧唧地要伸手出来。
当然线下的他也没有什么视力可言,纯粹是感觉到了换了新环境,瞎好奇。
后来不久,江河他们和穆揽芳都先后来了。
众人聚在一处聊聊家常,再逗逗孩子,不知不觉就已经到了快开席的时辰。
联玉却还未出现。
“可能是有事耽搁了,我去接他一趟。”江月说着就跟穆揽芳借了马车和车夫。
虽知道联玉不是那等没有交代的人,不会招呼不打就直接离开,但今日也不知为何,她隐隐觉得要发生什么事。
再次回到梨花巷,消停了半上午的大雨又忽然落了下来。
道路越发泥泞,江月让车夫寻了个相对干净的地方停下,而后就撑了伞往家走。
她刚走到梨花树附近,就看到一队人马,守在自家那极为不显眼的小巷子里。
他们服侍统一,皆是头戴斗笠,一身玄衣,肩上一处绣着金色鳞片,在雨幕中站得比直,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模样。
又是一声雷响,她听到他们毕恭毕敬地齐声喊道:“恭敬殿下回京!”
随后,联玉施施然出了来。
第五十七章
他并没有穿家常的衣裳, 身穿的是玄色蟒袍,头顶束了金冠。
昳丽的面容多了一丝凌厉的美感。
一个面白无须的中年男子随侍在左右,正笑着为他撑伞。
“地方腌臜, 九殿下小心脚下。”
联玉面容沉静地微微颔首。
一步两步,他们从巷子里出了来。
离得近了,那侍者用尖细的嗓音道:“何人拦路?还不让开。”
江月愣愣地往旁边挪动了几步。
那侍者颇有眼力见儿,狐疑的目光在江月身上逡巡一圈,试探着询问道:“可是殿下相熟的人?”
联玉抿了抿唇,没有言语,只是再次抬脚, 神色漠然地从江月身边走过。
侍者和一众侍卫便也没有再言语,默不作声地跟了上去。
江月木然地转身,脸上是难以掩藏的惊愕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