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婿后的发家生活 第93节(1 / 2)

他们这一族日渐壮大,从原来的数千人, 日渐扩大到数万人,几乎全是外来族人。

    人多了, 原先的领地自然就不够用了, 他们趁着前朝式微, 新朝还未建立,风雨飘摇的时候, 趁机侵占了三城。

    三城的几名守将俱是死节之士,战败之后也拒不肯归降。

    丘黎族的人并没有把他们如何,而只是把他们关押起来。

    却也奇怪, 那几名宁愿以死明志的守将没过多久,就纷纷‘想开’了, 反而帮着丘黎族劝服本地氏族,维持统治。

    甚至到了圣祖准备收复失地的时候,这几名年纪老迈的守将还依旧站在异族那边,与新朝为敌。

    也难怪朝廷的书简不曾记录这些,那几名守将虽是在前朝的时候投诚叛变,但他们拒不承认新朝,对新朝而言,怎么也算不得上一件光彩事。

    江月跟无名详谈了许久,回到主帐的时候,上午的操练已经结束了。

    陆珏刚端了饭食回来。

    江月和他一起简单用了些,而后接着看起丘黎族的记录,把其中她觉得奇怪的部分摘抄下来。

    午休时间还未结束,就看齐战没经过通传,快步进了来。

    他是陆珏几个心腹中最沉稳的,鲜少有这样不守规矩的时候。

    “殿下,那彭城百姓死了。”

    陆珏和江月便立刻起身去查看。

    熊峰和齐策加上另外两个武艺出挑的士兵,还守在那营帐里。

    而那来自彭城的男子正被捆在一根柱子上,浑身是血,脑袋低垂。

    江月伸手探了探鼻息和脉搏,确认他已然没了生息。

    “怎么死的?”陆珏并没有怪罪他们的意思,只是语气平静地询问。

    齐战道:“没人碰他,方才他忽然醒了,眨眼的工夫便七窍流血,没了生息。”

    陆珏便看向江月,前头江月说过,这人力大如牛是到了回光返照的阶段,现下突然死了,倒也很是正常。

    他也不再审问什么,让齐战和熊峰等人把营帐收拾一番,再去寻副薄棺,将尸首收敛。

    安排完这些,江月蹙着眉跟陆珏出去,恰好听到熊峰嘟囔道:“这人也是,不肯吃不肯喝,亏我还看他穿的单薄,怕他冻死了,好心好意地帮他生了好几个火盆取暖……”

    江月站住了脚,眼神落在那死去的男子的衣着上——时值深秋,邺城都已经天寒地冻,彭城比邺城更偏北域,理当更冷才是。这死去的男子身上却只穿一身粗布单衣。

    “你什么时候生的火盆?”

    熊峰说:“就刚才啊,才生起来呢。”

    江月脑内灵光一闪,说:“我知道了!”

    说完,她便快步往主账走,其他几人不明所以,陆珏示意众人跟上。

    江月把主帐桌上的书简再次摊开,将记录里头的文字指给他们看,“丘黎族起于极北严寒之地,彼时他们侵占三城之后,本可以趁着新朝旧朝交替,风雨飘摇之际,接着南上。但暨城往后的城池,气候便不是这般严寒了……那年圣祖御驾亲征,大获全胜,也恰好实是酷暑之际。叛军攻下邺城之后,却并未在本地散播‘圣药’,大抵也是因为那时候正值盛夏……去岁你攻下邺城,亦是这个时节前后!”

    陆珏沉吟不语,齐战便试探着问:“江娘子的意思是,叛军喜喊畏热?”

    江月点头,“我知道的消息不多,现下全是推测。但你们与叛军交手已久,可仔细回忆,过去数年,是不是每逢酷暑,他们便会止戈休战。”

    齐战等人齐齐点头,还说:“仔细回想起来,不只是止戈休战,每逢夏季,‘圣会’就会暂停,叛军也总会无故折损许多人手,不过三城的夏季格外短,满打满算也不过一个半月,便没怎么在这上头细想过。”

    “不拘是药,还是毒,怎么可能被寒热影响至此?”江月一边说,一边对着陆珏招手,示意他走到跟前,然后同他耳语了几句。

    陆珏道:“这不用你,让下头的人去做就好。”

    说完,他出了去,熊峰和齐战等人虽不明所以,但此时也不敢多问,只安静站在一旁等着听结果。

    大概过了二三刻钟,陆珏领着一名军医进了来。

    军医身上浓重的血腥味,即便是在沙场待惯了的齐战和熊峰等人,都隐隐有些想作呕的感觉。

    江月也同样有些反胃,却顾不上这些,只紧张地询问道:“找到了吗?”

    陆珏对着军医抬了抬下巴,军医将一个小盒子放到了桌上,里头躺着好几条古怪小虫,条条都是爆体而亡,看不出本来模样。也难为军医拼凑出了个大概。

    “从那男子的脑子里找出来的。”军医说着话,脸上并没有表现出厌恶或者恶心的神色,反而眼神发亮,很是好奇。行医一辈子,他还没有效仿华佗、给人开瓢治病的经历。更别说是给死人开瓢,在脑子里找东西。

    时下的人都敬畏鬼神,忌讳对尸身不敬,江月本是想自己动手的,但陆珏却并不想她做这些腌臜活,便让这军医代劳。

    “这就是我前头跟你说过的那个‘医痴’,姓蒋。”陆珏简单的介绍了两句。

    江月用银针拨弄了一下那已经死透的小虫,接着前头的话道:“所以我猜着那‘圣药’不是毒,不是药,而是活物!也就是时人偶有提及的蛊虫。”

    蛊虫入脑,当然就可控制人的所思所想,所觉所感。

    彭城百姓宁愿身死也要护着叛军,也未必真的是他们被蛊惑到那个地步,其实是成为了蛊虫的傀儡。

    而灵泉水喂下无用,就如同当时她不敢给怀着孕的许氏喝太多灵泉水一样——人体和蛊虫都会得到滋养,蛊虫甚至能抢在人体前头,先把灵泉水的妙处纳为己用。

    蒋军医笑道:“从前只听闻南疆的人会使蛊,没想到这起源于极北之地的丘黎族也会使这些。若不是现下找到了这蛊虫,您前头和我说这个,我肯定是不信的!”

    齐战和熊峰等人也俱都是面露喜色。现下江月虽未想到破解之法,但知道这蛊虫喜寒畏热,已经是一桩天大的好消息。

    旁的不说,只要现下冬日避战,养精蓄锐,来年入夏的时候,蛊虫虚弱之际,发起总攻,彭城可谓是唾手可得。或者也不用等到夏日,只等天干物燥之际,囤积大量干柴、火油,在彭城附近连着烧上几日,也可重创叛军。

    但江月的神情却没有和缓,因为她的目的不只是早日结束这场纷乱,而是尽可能地救下被蛊惑的百姓。

    “这蛊虫已死,若想解蛊,我需要一只活的蛊虫来试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