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奴婢她带球跑路了 第9节(2 / 2)

    教怎么勾、引男人。

    她脑子里下意识冒出这句话,及时咬着唇才将话藏了回去,不知道怎么回答。按照常理来说,她要是想勾、引世子爷,总要将那些见不得光的手段遮掩住。

    可世子爷不同,世子爷喜欢听真话。早在那次她从世子爷手中接过佛珠时,她就隐约知道,他最不喜欢的就是底下的人说谎。

    她深吸一口气,话仍旧说得磕绊,“就是教奴婢怎么讨人喜欢。”

    中间还有个“男”字,她说得又快又轻,含混着不大能听见。可说完之后,她的脸“腾”得一下全红了,眸子含着水光,又湿又亮,轻声咬着字,“世子爷,将奴婢留下来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男人低头看向她没说话,眼眸深黑,一下下捻动着手中的珠子。

    姜若能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犹如千斤重,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背后又起了一层湿汗,她却不敢有旁的动作,跪得越发笔直。

    不过已经说到这个程度上,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不能再进一步,她要还不能爬上世子爷的床。一个月夫人不会说什么,那两个月、三个月呢?她要是一直没怀上,夫人会怎么对她。

    横竖都不会好过,她诡异地平静下来,软着身子跪坐下来,颤抖的指尖摸上男人的腿,眸光潋滟,“奴婢也想叫世子爷喜欢。”

    小丫鬟今日特意打扮过,烛光之下小脸瓷净细腻,极为美艳。也不知是学了谁,她穿了件较为单薄的衣裙,露出纤细修长的脖颈和下方精致的锁骨。又因为是被抓过来,她的头发和衣衫都是乱的,原本湿亮的眼睛通红,鼻尖也是红的,有种凌虐的美感。

    从这个角度望过去,他甚至还能看到莹润的边缘,青涩而又饱满,甚至是任由他把玩的。

    心中横生出火气,手中的佛珠猛然停顿下来。

    姜若见他没有将自己推开,大着胆子将自己的脸也贴了过去,眼神忽闪,声线掺着不易察觉的轻颤,“世子爷能让奴婢留下来吗?”

    屋子里燃着灯,光线斜斜地照射过来,拉出一道巨大的身影,姜若只能仰着头看着。

    看到男人的半张脸隐匿在黑暗中,凤眼上挑,轻蔑而又冷漠。

    他伸出手,将桌子上香气袅袅的三足鎏金瑞兽铜炉端了起来,稳稳放在女子手上,冷声说:

    “我从不留没用的人,跪在这里好好想想今晚发生的事,再和我说话。”

    声音中,已经有怒气。

    铜炉冰冷,冻得她打了个激灵,将不知道从哪儿生出来的一百八十个胆子缩了回去,只剩下恐惧。就算男人已经出去了,这份恐惧也不敢消减半分,开始认认真真回想今天的事。

    结合刚刚听到的消息,轻眉应当是一位很重要的证人,肯定不是简单坠楼那么简单。她又想到在混乱场景下,曾见到的那个披了斗篷的男人,会是他吗?

    可这也不该是世子爷动怒的理由,她回来之后根本就没说过醉春楼的事,并且从头到尾都隐瞒的心思。

    还是因为她刚刚的一番抢白,试图将自己算计世子爷的事情糊弄过?

    她将唇抿得很深,好看的杏眼耷拉着,后知后觉害怕起来,生怕世子爷恼了她,直接将她赶出听风院。

    双腿渐渐没了知觉,捧着铜炉的双手打颤却不敢放下。

    不知过了多久,徐嬷嬷走了进来,“世子爷让你起来,先去洗漱吧。”

    她沉默着将铜炉放在方桌上,手上没了任何知觉,撑着地爬都没办法爬起来。

    还是徐嬷嬷瞧不过去,朝着她伸出手。

    她十分意外,朝着徐嬷嬷看过去,只见人依旧表情严肃没什么旁的。她有些打怵,可也只能伸出手任由徐嬷嬷将自己拉起来。

    起来的一瞬间,双腿就像是被密密麻麻的针扎着,疼得她差点又跪了下去。

    徐嬷嬷拧着眉,拉着小丫鬟将重量都放在自己身上,提醒道:“世子爷是个和善的人,既然进了听松院,就老老实实办差。”

    和善?听到这两个字,姜若眼皮子跳了跳,却没有反驳。

    徐嬷嬷知道她不信,也不准深说,扶着她进了耳房。

    今天她差不多在醉春堂呆了一天,身上都是脂粉和酒水的味道。世子爷似乎不喜欢她身上有什么奇怪的味道,她就照着第一日徐嬷嬷交给自己法子将自己彻底清洗一遍。

    可等换上寝衣之后,她又不知道今日世子爷恼了她,她还要不要再进去。

    正犹豫时,徐嬷嬷端着长托盘走进来。长托盘被放下时,她才看清上面放着瓶瓶罐罐和干净的白棉布。

    “给你上些药,免得明日站不起来。这里有些药还是宫里太医专门调配的,也是你运气好,剩了不少。”

    听到是宫里太医调配的,她下意识摆手,连忙说自己不用。真不是她自轻自贱,而是下人当真不值钱,生病了能请大夫都是少数。比方说秋微感染了风寒,也只是抓几贴便宜的药,看能不能挺过去。

    而但凡沾了太医两个字,定然是价值不菲,说不准比她这些年攒的银子还多。

    “过段时间自己就会好。”

    徐嬷嬷按着她坐下来,自己坐在小兀子上替她上药,“上了药好得快些。”

    世子爷身头疾的事知道的人甚少,徐嬷嬷见过他整夜静坐到天明无法入眠,连大夫都说,若是长此以往精血有损,他不知能活到几时。之后听松院里便出现各种各样的草药和熏香,世子爷的症状也仅仅是缓解而已。说得不好听些,他就是燃到尽头的油灯。

    有日早上她送东西进去,瞧见本该是矜贵无双的男子坐在长案牍前,声音平和地问她:“嬷嬷,你说我还有多少时间?”

    “想这些做什么?您定是能长命百岁。”她忍着眼泪问。

    男子笑着摇摇头,“我就是怕有些来不及。”

    世子爷现年二十有余,却已经在安排身后事,安排听松院里每个人的出路。

    那时候徐嬷嬷都恨毒了儋州的那些杂碎,让世子爷患上这种怪病来。不过现在好了,多了一个姜若,世子爷这几日难得能安稳入眠。徐嬷嬷可不管姜若到底是那边的人,只要她对世子爷有用,能够死心塌地跟着世子爷就成。

    想到这里,她手上的力道轻缓些,不经意提了一句,“还是世子爷吩咐的,也是他让我去叫你。说出来你或许不相信,世子爷不轻易罚人,这还是头一回。”

    姜若的表情有些微妙,毕竟当初她是亲眼瞧着言溪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