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乱世搞基建[穿书] 第216节(1 / 2)

等墨青掀开盖子,顾念才发现,里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小齿轮和弦线,结构极为复杂。

    最上层有四圈转盘,各自立着圈衣红、衣蓝、衣青、衣紫的竹木小人,雕琢细致,栩栩如生。身上分别写着时辰和一刻二刻之类的不同字样。

    每层转盘的正中间还有个略微大些的乐伎木人,分别配有鼓、锣、铃、钟四样不同的乐器。随着小厮调转齿轮的动作,那些转盘也在跟着转动,正中间的乐伎也动作起来,一时间叮叮叮当当,钟鼓锣铃的声响不绝于耳。

    最底下似乎是水车和漏刻样,墨青正在往里面注水。没等他看清楚,墨青已经合上了城门楼。

    他正在疑惑间,城门楼内突然传出了铃铛的声响,三层正中间的窗口突然打开了,一个青衣服的小人露出窗口,身上正是‘一刻’的字样。

    顾念恍然了悟,墨青居然做了个古代版的自鸣钟!

    “冬日到了,阿九说轮值的时候总是睡过头,我就帮他做了个水钟。”见顾念‘瞪’着自己,墨青云淡风轻的解释道。

    “给他做东西你就不累了!”顾念恨铁不成钢地道。说得轻松,这玩意这么复杂,估计还得用上类似擒纵系统的构造,肯定耗费了不少心血。

    “那当然。”墨青泰然自若地理了理袖口。

    顾念:……

    “你再不抓紧时间,就要到二刻了。”墨青提醒他。

    顾念叹了口气,转而摸出炭笔和纸,边说边画地跟墨青解释过了产钳,输液器以及听诊器这几样东西,其它都还好说,就是输液管的材质让墨青犯了难,顾念也才想到,他们现在暂时还没有类似的可以治制造塑料软管的东西。

    两人还没讨论出结果,身上刻着三刻字样的青衣小人就伴随着铃铛声出现在门楼三层的窗口,申时三刻到了!

    “你再想想,我有事,得先走了。”顾念立刻收拾炭笔装进笔袋,飞快地跟墨青告别。

    还在盯着纸上的东西思考的墨青摆了摆手,示意他快走。

    顾念一路跑回自己的房间,年深果然已经等在屋子里,正用口袋里的肉干逗白老虎,消磨时间。

    “走吧!”顾念扒着门框,气喘吁吁地道。

    “嗷!”

    年深还没答话,白老虎以为顾念在招呼自己出去散步,兴奋地一扬脑袋,闪电般地窜了出去。

    黑鹰也不知道从哪里飞了出来,落在年深肩膀上。

    “带它们一起?”年深询问式地看向顾念。

    “好。”顾念点了点头,也行,反正顾良的皮毛暖和,待会儿还可以当个靠垫什么的,最重要的是,它们听到也说不出去。

    年深带着顾念上了城墙,一路走到西边连接燕山长城的位置,那里早已经准备好了两辆自行木车。

    “你说的地方是望楼?”顾念看着眼前的车子,再顺着长城的模样一想,便大致猜到了年深的目的地。山字二十七号望楼,是守城的兵卒们日常巡查的最远位置。年深说的,大约就是那里。

    “嗯。”

    雪后的空气清新怡人,白老虎撒欢似的在前面开道,黑鹰展翅飞在半空,顾念和年深骑着自行木车,循着白老虎的脚步沿着长城城墙往西边一路骑行,两人一虎一鹰,和乐融融。

    山字二十七号望楼在在一处极高的绝峰上,城墙的台阶又高又陡,接近七十度角。

    白老虎试着往上跑了十几步,结果‘挂’在了半途,不敢上又不敢下,长长的身体竖跨了十几级台阶,只能哀怨地扭过头,向顾念和年深求救。

    黑鹰收翅落在望楼顶上,一副看笑话的模样。

    “你居然恐高吗?”顾念被白老虎委屈巴巴地样子逗笑了,心里紧张的情绪倏然缓解。

    “嗷呜~”白老虎小声地呜咽着,两侧呼啸的寒风拂过它白色的被毛,衬得它的模样越发可怜。

    它现在有三百多斤,顾念根本弄不动,最后还是年深把它扛到上面去的。

    望楼里明显被布置过,进门就是堆烧得正旺的篝火,热气扑面,篝火上方还架着烧水的罐子,再往里摆着山字屏风坐榻,坐榻边还有张小案,立着两个执壶杯盏和十来碟吃食,从松子、榛子到饆饠、蒸螃蟹,应有尽有,瞭望口还挂上了双层兽皮帘挡风。

    顾念这才明白年深为什么没让井生叫醒自己,估计就是趁他睡觉的时间在想办法准备这些。

    这个男人,大约总是在能想得到的范围内默默做到最好。

    “你这是觉得我话痨会说很久吗?”顾念抬眼看向年深,故意‘找茬儿’。作为‘推心置腹’的地方,这里其实真的很合适。

    “我只是过会儿还想跟你一同看看北地的星星,怕时间太长你等得无聊。”

    “那咱们可以先看落日。”顾念在榻上坐下来,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从门口望出去,恰好可以看到远处流霞漫天,落日将近的美景。

    年深从善如流地坐了过去,黑鹰双翅一收,落在了榻边的扶手架上。

    白老虎这会儿也恢复过来了,生龙活虎地跳到榻上,趴在顾念背后,硬生生把自己的脑袋挤进了两人中间。

    “没见过像你这么主动给人当靠垫的。”顾念无奈地戳了戳它的脑袋,白老虎无辜地一甩尾巴,表示自己听不懂。

    “渴吗?”

    顾念摇了摇头,年深便给他倒了杯热饮子暖手,又拿起核桃钳帮他夹核桃。

    顾念握住杯子,沉默了片刻,终于开口,“其实,我不是你认识的那个顾念。”

    “喀嗒!”年深手上的核桃钳发出清脆的声响,碎裂的核桃掉到了桌案上,骨碌碌转了两圈。

    夕阳在年深的眸子里映出道流光,他身体骤然绷紧,面色凝重地看向顾念,“什么意思?”

    “你第一次见到顾念,应该是在大理寺刑房对吧?”顾念深吸口气,胸口怦怦直跳,“我不是那位当时逼供的顾司直。”

    年深默默松了口气,面色缓和下来,“那你是……”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那个衣食住行习惯与这里完全不同的梦吧?那其实并不是梦,而是一个比大亁晚了大概一千多年的,与大亁完全不同的‘朝代’,我就来自那个朝代。”顾念指节发白,紧紧握着杯子,不敢抬头看年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