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养崽日常 第3节(1 / 2)

只要日后不铺张浪费,这些银子足够她和母亲富足地过完下半生。

    陆夫人带着陆家两位小娘子过来与她告别,褚瑶与陆夫人说起要买知叶的身契的事。陆夫人依着以前婢子赎身的的数额要了三十两银子,褚瑶说好,随即抽出相应足额的银票递给她,神色丝毫不见犹豫和心疼。

    陆夫人瞥见那一摞厚厚的银票,登时觉得自己要少了。

    世子殿下竟给了她这么多的钱?

    陆家两位小娘子趁这个时候去屋里转了转,出来之后表情有些不善。

    三娘陆明姝目光逡巡着那些收拾好的行李,道:“二嫂嫂,博古架上好像少了些东西,桌案上也少了一套龙泉窑杯盏,可是嫂嫂收起来了?”她一时忘了改口,末了才反应过来,“瞧我这记性,如今该唤你褚娘子才对。”

    “博古架上有几个古玩,鸣哥儿很喜欢玩,那套龙泉窑杯盏我用惯了,便一并收拾起来了。”她反问对方,“怎的,难道这些我不能带走?”

    陆明姝笑道:“我没这个意思,只不过随口问一句罢了。我只是想着,这些东西都是世子殿下添置的,回头若殿下派人来取,我们拿不出,难不成还要追去你娘家要回来不成?”

    褚瑶便也悟了过来她们真正的来意,根本不是来给她送别的,而是是来看看她是否偷带了东西出去。

    那些古玩和杯盏是十分值钱的东西,她们不愿叫她拿走,可褚瑶偏不想随了她们的意。

    她转头与那来送银票的人道:“劳烦您回去给世子殿下带个话儿,问他这些东西他可还要?若是要,我便留下,一件都不带。”

    那人道了声“好”,便离开了。

    晋阳王大军今日彻底占据了绥州,裴湛与父亲眼下在州府衙门,原绥州知州也已归顺了他们,与他们一起合谋攻占京都。

    绥州是京都的最后一道防线,如今绥州已破,京都便孤零零地立在他们眼前,要抢在各路援军到达之前拿下京都,须得速战速决。

    在谋夺天下大业面前,儿女情长简直不值得一提。

    裴湛很快忘记了昨日与褚瑶闹出的不快,将心思全部放在接下来的谋划上。

    午时休憩时,他今早安排的人拿了衙门的判离书回来,呈上来给他看过之后,还需送回陆家。

    毕竟那是“陆少淮”与褚瑶的判离书。

    裴湛看了一眼,脑中又浮现出褚瑶那张温婉恬淡的脸上,心中难免有些异样,不过很快被他压了下去。

    “世子,褚娘子有话托属下转达……”

    “什么话?”裴湛揉着额头,莫不是她反悔了不成?

    可笑,昨日还表现得那般决然的模样,这么快就后悔了?

    “褚娘子托属下问您,您留下陆家的那些东西还要不要?若还要,她便不带走了……”

    这种破事有什么好问的?

    “不要!”他没好气道,“都给她!”

    第3章 离开

    裴湛的人带着判离书回到陆家来,交给了陆夫人,顺便告诉褚瑶:“世子殿下说,这里的东西都给你。”

    陆夫人和两位小娘子闻言,脸上的表情有些挂不住。

    褚瑶颔首感谢那人:“有劳了。”

    如此她便不客气,将鸣哥儿给奶娘抱着,自己与知叶一起将堂中屋内,凡是裴湛添置的东西且能带走的,都一一搬了出来,墙上的字画也被她取下,卷好了扔进行李堆中,还有一对黄花梨圈椅,她与知叶也一并抬了出来,待会儿看看马车能不能放得下。

    陆明姝见状,揶揄道:“褚娘子带这么多世子殿下的东西回去,就不怕睹物思人吗?”

    褚瑶拭去额上的汗,说不怕:“出了门就找个当铺将这些东西全当了去,做绝当,不赎回。”

    陆明姝脸都绿了。

    车夫帮忙将所有东西都搬上了马车,那对黄花梨圈椅尤其占用地方,便一左一右绑在了马车后面,很是招摇地穿过了巷子。

    出了巷口左拐,不远处便有一家当铺。

    褚瑶叫车夫停下,抱着几幅卷轴下了马车,知叶怀中揣着一个花鸟纹盘和一个双螭耳老琉璃杯,与她一起进了当铺。

    排在她们前面的是一位年轻男子,听话语是要赎回一幅画,说是家中贼仆偷拿出来私自当掉的。

    那人以三十两的价钱赎回了画,转头瞧见褚瑶怀中抱着几幅,似乎很是感兴趣,没有立即离开。

    褚瑶随意抽出一幅给当铺的朝奉,那人吊着眉毛,上下打量许久,而后说是赝品,不值几个钱,好在仿得很细腻,倒是可以给上一两半银子。

    褚瑶虽是急于脱手这些东西,但也不是个傻的,裴湛搜集来的东西怎么可能是赝品,这朝奉忒奸诈了些。

    “既如此,您将画还给我,我换一家问问。”

    那朝奉将画退了出来,颇为不在乎的模样:“这位娘子想去旁家问便去问吧,只怕是旁家还给不上一两银呢。”

    褚瑶知他是在激自己,全当听不见,抱着东西就出来了。

    那位年轻男子随即也追了出来,谦恭有礼地唤了声:“娘子请留步,您手中的画可否给在下看一眼?”

    褚瑶观那人面相衣着,对方面目舒朗,目光清正,衣服上绣着雅致的竹叶,举手投足间一副文人气派。

    思及他方才丝毫不犹豫地拿出三十两银子赎画的做派,想必是个懂画爱画之人。

    褚瑶将那幅被朝奉贬为赝品的画给他看,那人极为珍重地捧起画作细细端详,俄而惊喜道:“那朝奉唬你,这是前朝李老作的《五骏图》,是真迹无疑,若逢好世道,市面上可卖百两。”

    “这么贵?”褚瑶不懂字画,只觉方才朝奉给的价格太低,万没想到这画能卖出这么高的价格。

    那人又指着画上不显眼的角落里,有被人捏皱的痕迹:“他在这处做了记号,这是他们典当行的黑话,就算你拿着这字画问遍所有的当铺,他们都不会出比一两银更多的价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