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彼得。”
“不过,我已经养了一缸鱼了。”
这声音让白高兴怔了一下。
男人磁性的声音极抓耳朵,大提琴一般优雅,仿佛梦一样不真实。
白高兴是个声控,忍不住看向声音的源头,一个穿着深灰色长袍睡衣的男人站在不远处,目光透着些许温和。
宽肩窄腰,挺拔高挑,冷峻的眉眼线条勾勒出一张冷淡而矜贵的面孔。
是个看起来不好接近,又无比引人注目的男人。
声音和脸,都是现实中很难遇见的类型……白高兴盯着他,没能把他跟任何一个舍友对上号。
“鱼?”金发男人笑了一声,“你养的那一缸鱼只会吃,lando可是一只鹦鹉,互动性比狗还强。”
不知是不是错觉,白高兴感觉男人的目光朝向了自己。
金发男人也同样看向了他。
白高兴不太高兴,一大早出现在别人宿舍已经很不礼貌了,现在还盯着他,忍不住道:“你,咳,你们……”
几个字一出,白高兴就发现自己的声音变得非常不对,舌头也像不受控制。
他把这归结于发烧的后遗症,没想太多。
不料,金发男人发出调笑的声音,“哟,还会说‘你好’呢!”
对方甚至一边往这走一边向他伸出手,逗弄似的,“来来来,再说一遍……大黎你也过来看看,跟它培养一下感情。”
白高兴直接怒了。
怎么手还伸他被窝——
等等。
他被窝呢?
白高兴猛一低头,在看清情况后直接瞳孔地震。
视线往下,不是他柔软的毛绒被子,而是一双属于鸟类的爪子!
深灰色的、健壮有力的爪,牢牢地抓在一根粗糙的木棍上。
白高兴慌乱地动了一下,身体却突然保持不住平衡,直接向后张去。
“哎哎——!”金发男人连忙伸手。
“扑棱棱……!”这一瞬,白高兴本能地操纵身体,凌乱的扇翅声撞击周围阻隔,数根白羽飘然落下。
他愕然转头,看见了自己伸展开来的雪白大翅膀。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等白高兴终于再次牢牢站在木棍上,他才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笼子里。
这下,他完全清醒了。
他,一个还没深入体验大学生活的普普通通大一新生,睡了一觉,变成了一只鹦鹉。
白高兴仔细打量了一遍自己的身体,脑子里只剩荒唐与惊悚。
穿越小说他不是没看过,鹦鹉也不是没养过,但这已经是跨物种的穿越了,让他有些难以接受。
白高兴狠狠咬了一下自己的爪子,痛得他叫了一声,扇了好几下翅膀。
不是做梦。
“你看,它确实有自残倾向。”金发男人说。
白高兴无语望天,脑袋里涌现出这只鹦鹉短暂而波折的记忆。
这只鹦鹉最初的主人是个温柔善良的女孩,在国外留学进行野地考察时捡到了还是雏鸟的它。不幸的是,女孩后来遭遇意外去世,它便被女孩的哥哥带走了。
女孩的哥哥,也就是抛弃它的前主人。
正如金发男人所说,它的前主人很少陪伴它,只是将它关在笼子里,并不上心。
经历过温情,这种漠视就让鹦鹉更加痛苦。极端对比之下,鹦鹉日渐萎靡,天天瞌睡,已经发展到了薅毛释放压力。再赶上前主人换工作搬家,认为它快要病死,就直接把它扔给了收容所。
在收容所待了近一个月后,它就被这个叫王彼得的金发男人带到了这里,说是专门给他好兄弟黎谱的礼物。
幸好……一来就赶上换主人了。
捋着混乱不堪的思绪,白高兴看了一眼面前紧闭的铁门,本能地对被关起来这件事很不适应,于是回忆着之前自己养的鹦鹉是怎样“越狱”的,用嘴叼着门往上抬了一下。
“咔嚓。”笼门抬起一段。
再用力。
“咔嚓。”又抬起一段。
黎谱看见鹦鹉埋头努力的样子,说:“给它打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