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幼柠每每在他?身边时入睡都极快,只消一盏茶的功夫便可安然步入梦乡。
宁云简垂眸看着?睡得正香甜的娇娇, 在脑海中将崔幼柠的面容与她父母的脸对比。
细看之下阿柠是有些像郑氏, 但也只是?一些,且半点与崔珩的相似之处都无,完全不?像她两个姐姐那般一眼瞧上去便知?是郑氏和崔珩的子嗣。
崔府没有丢过女儿, 若阿柠当?真不?是?郑氏亲生, 那便只能是?郑氏生产之日出了岔子。
郑氏生产之日?
宁云简缓缓抬起头来,神思终于清明, 喃喃轻语:“原是?如此。”
难怪崔珩和熠王忽然狠心待阿柠, 难怪阿柠会情不?自禁地?盯着?孟怀辞看。
慢着?……
如此说来,孟怀辞岂不?是?成了他?的妻兄?
想到自己先前妒意大?盛之时做过的事, 宁云简脸色微变,心虚地?看了眼睡姿乖巧的崔幼柠。
他?小心翼翼地?将崔幼柠紧抓着?自己衣袍的那双柔荑掰开, 听见她嘤呜一声, 便熟练地?轻拍她的薄肩温声安抚:“朕出去片刻, 很快便回?来。”
崔幼柠嘟囔几句, 负气似的翻了个身。
望着?眼前这骄矜的后脑勺,宁云简心里一软,眉眼漾开温柔笑意, 俯身亲了亲崔幼柠的脸颊,再将她身上盖着?的锦被往上提了提, 方拿着?话本起身出了门。
他?唤来祁衔清,淡声吩咐:“替朕去办两件事。”
祁衔清垂首行礼:“属下恭听。”
宁云简思忖须臾, 缓缓开口:“去告诉崔珩和郑夫人,朕已知?晓阿柠非他?们亲生, 若不?承认,便把他?们的四个儿女和熠王都带入血襟司,交由谢指挥使亲自审问。”
祁衔清听罢大?惊,半晌才反应过来结结巴巴道:“可谢指挥使手段残忍至极,四个公子小姐落到谢大?人手中,怕是?……”
熠王便罢了,废了就废了,疯了就疯了,死了就死了,可其他?四人好歹是?崔姑娘的兄姐,即便不?是?亲的,也疼爱了她十多年,若真出了什么?事,即便崔姑娘嘴上不?说,心里也定?会难受。
“无妨。”宁云简声音浅淡,“就算崔珩嘴硬,郑夫人爱极了她的儿女,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被谢指挥使带走折磨,定?然在这几人出府门前便会不?顾一切交代实话。”
“若郑氏当?真也嘴硬,你便去搜查崔府及其名下所?有庄子铺子,看看三年内进来的人中是?否有与郑氏模样相似的年轻女子。”
祁衔清:“是?,陛下。”
“第二桩事,”宁云简将手中那册话本递给他?,“去查查这是?谁写的,带来见朕。”
祁衔清恭敬接过,肃然应下。
待他?走后,宁云简沉吟片刻,低声唤道:“肖玉禄。”
肖玉禄忙躬身回?应:“奴在。”
宁云简眼中掠过一丝不?自然:“你去库房挑几棵上好的参药送去给孟怀辞,嘱他?保重身子,手头的政务可放一放,夜里莫熬太晚。”
“……奴遵旨。”
宁云简眼一闭牙一咬:“待他?温和恭敬些,多说点好听话,他?谢恩的时候扶一扶,别让他?双膝触地?。”
肖玉禄嘴角抽了抽,暗道主子实在不?必如此,那孟次辅难道还敢同天?子置气不?成?面上却只恭声应命。
宁云简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待心绪平宁下来方转身回?了内殿。
崔幼柠仍在睡着?,只是?不?知?何?时已将身子又翻了回?来。
宁云简将崔幼柠踢开的被子为她掖好,却见她樱唇翕动,似是?在梦中呓语。
她说得含糊又极小声,宁云简一时没听清,便俯身附耳,却听她噙着?泪委屈哼唧:“明明说好最后一回?的……又骗我……”
竟是?梦见了这个?
宁云简不?禁失笑,整个胸腔被甜蜜和爱意盈满,忍不?住低头亲了亲自己心中爱甚的女子。
一年前的自己何?曾想过自己还能有今天??他?的阿柠不?仅活了过来,还回?到了他?身边,并将自己能给的所?有尽数予他?。
崔幼柠被他?亲得嘟囔一声,又将身子翻了过去。
她的声音娇糯,听得宁云简目光暗了几分。
他?上床从后拥住崔幼柠,探入缎衣之中,轻揉蝶蕊。
崔幼柠半梦半醒间渐渐弓成一弯月,嘤嘤呜呜地?出声反抗。
宁云简偏头亲了亲她娇美的侧脸,哑声轻唤:“阿柠。”
崔幼柠迷迷糊糊应他?一声,脸颊蹭了蹭他?的手臂。
宁云简便又笑了,轻轻分开她,送了進去。
崔幼柠终于睡意全无,羞怒到炸毛。
宁云简温柔吻她,轻声解释:“你已歇了许久,再睡下去,晚上又该睡不?着?了。”
“那你便要这般叫醒我么??”崔幼柠气得大?哭,“你上午才答应过我什么??”
宁云简在她耳边保证:“只这一次。”
回?答他?的是?落在手臂上的狠狠一咬。
宁云简闷声笑了笑,轻撐慢磨,低头细吻,用实际行动软化?她,温声轻哄:“阿柠莫恼朕了,可好?”
身后之人躯体结实有力,声音低沉动听,崔幼柠听罢双颊酡红,咬唇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