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里的百姓纷纷议论,谣传不断,一夜暴富的屠户杨岸之成为江城里的名人,走到哪儿都能听到他的消息。
他是赌场上的常客,并且不知使了什么迷惑人的手段,连赌坊的老板都听令于他,自愿地将赌坊交到他手里。
至于那几个羞辱过杨岸之的护院打手自然是被他派人毒打一顿,扔出去喂了狗。
若说没有人嫉妒眼红杨岸之的好运气,那是不可能的,赌坊的老板常四算上一个。
常四自从见识了杨岸之手上戴的玉镯子威力,便一直窥视着,等待机会将它拿到手。
那只玉镯子不得了,赌钱的时候,杨岸之押大押小全看它,这种随时随地看穿赌注大小的能力,要是被他得到了,肯定在赌场生意上稳赚不赔。
杨岸之渐渐被玉镯子迷失本心,变得凶残暴虐,城里失踪的男子变得更多了。
这时,他已经变成了江城首富,产业遍布各地,荣华富贵锦衣玉食,再也回不到过去单纯的养猪屠户生活,仅剩的良知也被他消磨殆尽。
终于,杨岸之在一个雨夜里被他的仇人杀死,倒下的那一刻眼睛木瞪圆睁着,似乎不敢置信有人能杀得了他,连春枝都没来得及喊,便去了阴曹地府。
他的首富位置被常四取代了,玉镯子的主人也跟着变成了常四,一切自然而然风平浪静。
江城里的百姓们知道杨岸之死了,终于开始破口大骂,恨不得跑到他的坟墓前,将他给挖出来挫骨扬灰,毕竟伤害无辜百姓的事,他可没少干。
常四可不像杨岸之那么容易被骗,他先是花钱偷偷找来了厉害的道士,研究出玉镯子的弱点来对付春枝,再把她收为己用。
常四掌握了春枝只能藏身在玉镯子里的弱点,知道毁了玉镯子等于是叫她魂飞魄散。
之后,他在玉镯子上动手脚,让道长加了一道极为厉害的禁锢符咒。
只有常四知道解除玉镯子禁锢的方法,没有他的解锢咒语,春枝既不能随意地从玉镯子里现身,也不能从常四身边逃走,只能安安分分地当他玉镯子,听令于他。
解决了春枝这个威胁,常四这才安心地当起了他的江城首富,放肆地开始作威作福。
当然,春枝不能死,常四要留着她给自己当摇钱树。
杨岸之抓来健壮男子供养她,常四是知道的,不过他没那么好心要喂饱这个蛇蝎毒妇。
常四是打算偶尔抓一个来喂饱她,让她留着一口气好为自己卖命,若是春枝吸了太多纯阳之气,法力变强,难保她不会冲破封印出来将他给杀了。
他的预感跟算计都是对的,春枝的确恨他牙痒痒,这个卑贱的人类竟敢暗算她,若是有一天她逃出来,一定要将此人踩在脚底下给碎尸万段。
春枝被封印在玉镯子里,无法幻化成人形,自然进行不了美色诱惑,每天只能用娇柔的嗓音诱哄着常四,实则表情阴狠地盯着他。
常四心思多疑,自然是对她的献殷勤视而不见,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白费她的唇舌功夫。
时间久了,春枝明白那些花言巧语对常四起不了作用,便只能忍气吞声,暗地里骂骂杨岸之那个早已经死掉的蠢货,引狼入室,害得如今她被关在这玉镯子,哪儿都去不了。
夜色已深,打更的人都已经睡去,在江城首富家中的院子里,此时却出现了一位身着黑襟白衣绣云纹袍的俊俏姑娘。
常四被她毫无知觉地抓到了院子里,仅着白色中衣,面色慌乱恐惧,他披头散发,身形不稳地狼狈跌坐在地上。
“你可是常四?”
颜紫衣手里拿着一本生死簿,翻过几页找到常四的名字,用笔将他划去。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擅自闯入我府中。”
常四颤抖着手指她,说话有些结结巴巴的,随后想到自己的手中还有玉镯子,底气足了些。
于是,他阴险猥琐地笑着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土,对颜紫衣目光贪婪地说道:“想不到会有小娘子深夜来访,不如到我房里一聚,小爷我会好好地疼爱你,怎么样?”
颜紫衣平静地看了他一眼,合上生死簿,笔直地站立着,一袭白衣宛如月光倾泻般,散发着圣洁无暇的光芒,让人看一眼都觉得是冒犯了她。
“你有什么遗言?”
颜紫衣的手中隐约出现了一把银月钩形镰刀,连接着一条长长的铁链挂在她肩上,等着他说完遗言,就将魂魄勾回地府。
“哼,遗言?就凭你这个小丫头能杀得了我?”
常四面露不屑,甚至还悠闲地坐到了石桌边赏月,丝毫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人。
“喔,忘了你还有个玉镯子,便把她也收了吧。”
颜紫衣狭长的凤眸,明亮的眼眸狡黠地盯着他手上戴着的玉镯子,轻声恶气地说道。
藏在玉镯子里的春枝神色慌了,她都安静地不出声了,颜紫衣还是发现了她,只能求饶道:“阎王大人,你就饶了春枝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作恶了。“
“你本是天上牡丹仙子的一枚玉镯子,因沾染了天庭的仙气,才得以修炼成人形,如今凭着这一丝仙气在凡间作恶,甚至修炼了邪术,是觉得没人奈何得了你?”
春枝被说得哑口无言,跪坐在地,想逃走却又被符咒的封印禁锢着,只能面如死灰地等待接下来的惩罚。
常四听到阎王这两个字,就已经觉得不妙,吓得腿软跪在地上,勉强镇定着说道:“阎王大人,我还没死,你不能抓我去地府。”
“不,你死了,今天早上有人在你的茶水里下了毒。”
颜紫衣很满意地看到了他痛哭流涕的样子,是谁下的毒已经不重要了,常四作恶多端,仇人比杨岸之只会多,却未必会变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