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穿得也不多啊。”
书房中?的?炭火烧得温暖,桌上摆放着?几?本厚重的?公务簿,上边夹着?几?张有?朱砂笔迹的?宣纸,赤金色极其鲜艳,以至于她一眼就看清了写的?什么:余娴。
是故意的?吧。
待他在桌后坐好,余娴凑上前,满脸娇羞地垂眼,看他的?字,他故意拿起来?抖了抖,吹了吹,然后假意压在公务簿下。连这一套遮掩的?动作,也是故意给她看,让她晓得他是有?意设计。
而后,就见他将公务簿翻至新页,提起朱砂笔,一本正经?地同她说?,“余姑娘,在等什么?”
余娴抿了抿菱唇,便见唇肉轻弹,她稍抬眼,见萧蔚正盯着?她的?唇,她有?意羞涩地道:“看什么?”顺势勾住他的?脖子,慢慢移动位置,坐到?他的?怀里,“看我的?嘴唇吗?有?何好看之处吗?夫君办公,却穿成这样,不会是猜到?我要来?,想勾惹我圆房吧?”
萧蔚眉心微动,转而正襟危坐,视线仿佛笔直地从她的?脸上穿过?去,能落到?公务簿上似的?,有?模有?样地翻了一页,提笔书写,“圆房吗?怎会?在下今夜有?公文要审,不能同你圆房。”
余娴浅笑:“那明晚?”
萧蔚无?动于衷:“明晚也审。”
余娴歪头:“后夜呢?”
萧蔚微挑眉,轻声道:“也要审。”
余娴凑到?他唇畔,故意将呼吸拂在他的?唇上:“再后夜?”
萧蔚垂眸看了一眼,亦勾唇贴近几?分?:“都要审。”
余娴也凑近,几?乎只一寸之隔,故作伤心:“我明白了。”
萧蔚的?手用力摁住她的?腰肢,不让她走,嘴上却道,“嗯……抱歉。”
余娴低头看了眼他在自己腰上颤抖克制的?手,笑吟吟道:“没事。”
萧蔚一怔:“嗯?”
余娴垂眸小声说?道:“白天?”
萧蔚:?
她脑中?所思,竟另辟蹊径,萧蔚被逗得忍不住笑了出来?,又即刻敛去,“余姑娘大胆。”
余娴咬住唇,伸出手指摸他的?唇角,“你不想和我圆房吗?那我可走了?”
萧蔚的?手臂紧搂着?她,肌肤相触,他浑身发?热,却依旧眼角带笑,与她周旋,“你走吧,莫要扰我办公。”那手指在他唇畔流连,他忍不住梭喉。
感觉到?他的?心跳声更如鼙鼓擂捶,余娴有?了几?分?得意,未等她好好庆幸这扳回一城的?赢局,萧蔚狐狸眼微眯,眼底涌出一丝诡秘。
下一刻,他合眸吁气,竟又缓缓平静。
槛外忽而风拂雪丘,门户大开。
余娴脑袋发?懵,怔了一瞬。
雪化成水,春寒料峭,有?寒意侵袭,她咬牙克制着?周身战栗,待回过?神时,已泪眼盈盈,“你认输了?”
“认什么输?”萧蔚睁开眼,眸中?恢复清明,眼底浮现一丝笑意,“余姑娘,你好像要哭了,是有?什么委屈吗?”
“你耍赖!”余娴拧眉,紧紧握住他的?手臂,试图和他讲道理,“不能这样,这样犯规……”
她的?声音怎么像流水一样,淌过?心尖,润泽山地。
直让他神思混沌,喉口抻紧。
仍撑着?意志,“那你说?,怎样才不犯?”一边“糊弄”她,一边将她斜抱,举起只剩一两?滴水的?茶杯,翻覆相倾,让那两?滴茶水,正好落在她的?唇边。
余娴望着?他,鬼使神差地就张开口,去汲那滴水,就见萧蔚正赤目瞧着?她,微微张口呼气,观察她的?舌。
好……羞涩。
她要疯了。
但那一个“要”字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呃,不行,她才是主子。
余娴勾住他的?脖子,一把将他揽来?,抬起下颌,示意他来?清理掉这滴水。
萧蔚不语,喉结一动,他的?眸深了许多。矜持至今,他也快疯了。余娴到?底是在哪学的?,这么会惹。保不齐是跟他学的?。
他想认输,但更想谋大。因为他觉得,和余娴,一场春意舒服,一定比不过?酣畅淋漓。
好想把满腔的?醋意酸涩都发?给她。
思及此,他握紧拳,合眼深吸了一口气,收回手,坐直身,把余娴也抱了起来?,让她站稳,“余姑娘,还是再练练吧,功夫不到?家。”
都准备好借着?他清理水渍时与他亲吻了,忽然被一揽一起,人就站了起来?,还被催着?离开。余娴懵懂地望着?他。不是,他怎么这么能忍啊,心是铁做的?吗?
她咬着?唇,被他一语激得羞恼,转头便走。瞥见青案才恍然想起,可恶,还忘记点香了,白费心思挑选的?精致香炉。愤然把门关上,唤等候门外多时的?春溪陪自己回去就寝。
却不知里头的?人执起她方才掉落的?青绿绸纱发?带,缠握掌间,置于鼻下轻嗅眷恋。
夜深人静,庭院中?烟散雪消,年过?了,冬去了,满园露出崭新的?绿意。
放眼望去,隐约可见树枝掩映中?有?青绿藤蔓攀缠,缚住粗壮的?枝干。藤蔓无?心,本不知缠往何处,须得有?人手摆弄,才如长绳一般握束树干之上,青翠欲滴,长势喜人。许是藤蔓缠扭太久,在树上勒出了轻微的?痕印,有?一种奇异而扭曲的?美感。此刻风摇树晃,木叶铺天盖地萧萧落下,异常激烈震撼。
次日,余娴是被阖家的?哄闹声唤醒的?,睁开眼时,萧蔚就坐在她床边,唤她收拾一番,准备出来?接旨。
“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