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爱霖怎么会猜不到真相,只能低下头去默默地流泪哭泣。
安准宇到了晚上便开心地买了个蛋糕回来,安亦晚作势拿了自己的那份回了房间,可转眼就“手一滑”把蛋糕从二楼扔到了后花园里。
安亦晚每天都会在半夜抱着熟睡的安从睿静静思忖着,自己要努力赚多少钱才能把妈妈和弟弟带走,逃离那个恐怖如斯的男人。
只是他还没等来赚足够钱的那一天,到了次日晚上安准宇就应酬喝醉了酒,深更半夜把邬爱霖从床上拖下来殴打。
那天他喝了很多很多,工作上也不顺心,下手肉眼可见的重。
安亦晚就捂着安从睿的眼睛和耳朵颤抖地躲在门缝边,觉察到这样下去母亲兴许会活生生被安准宇打死。
“哥哥……”
安从睿恐惧地蜷缩在安亦晚的怀中:“我们该怎么办才好……”
他挣脱开安亦晚的双手,看着面前惨烈的景象两条腿差点没站住。
他们当时才刚满五岁,没有手机,最近的电话在暴力现场附近,这里是二楼,要想逃跑也只能穿过两人走下楼梯。
可无论是哪一种,他们都会被安准宇发现,并一起被殴打。
安亦晚苍白的嘴唇微微战栗着,他并不比安从睿胆子大多少,但他是哥哥,只能挡在安从睿身前。
终于,他决定从二楼的窗台上跳下去寻求增援。
安亦晚转身吩咐安从睿藏好后便跑向了阳台,直到他听到了门打开的声音。
——邬爱霖的挣扎哭喊声越来越微弱,安亦晚目眦欲裂地跑过去,看到了安从睿的背影和邬爱霖绝望黯淡的眼神。
“梆——”
曾经令安准宇骄傲无比的景德镇陶瓷花瓶在他的后脑处崩裂粉碎,汩汩的鲜血像断了闸的洪水一般涌了出来,交织着与他身下女人的血液混合在一起。
女人早已没了呼吸,男人此刻死不瞑目。
安亦晚掐着门框的指甲几乎要把坚硬的木头刺出痕来,他差点就脱力地跪倒下来。
那是他第一次看见一个人的生命在他的面前一点点地逝去,时至多年以后,他也甚至能清晰记得那流淌着的鲜血散发出的猩热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