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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此之前得先把贺旗华的DNA比对完成。唐喆学去法医办找祈铭取样,进屋看高仁窝单人沙发里呼呼大睡, 旁边还有俩没见过的人趴在桌上。他一大活人进屋都没能吵醒他们, 那小呼噜打的, 此起彼伏, 一听便知累得筋疲力尽。解剖室里也没看见祈铭, 唐喆学想起刚路过停尸房好像门缝下有灯光透出, 稍稍做了下心里建设,过去叩响冰冷的不锈钢门。

    大门无声滑开,清冷的灯光下,祈铭的侧脸看上去略带疲态。港口仓库区的事故中,两死四重伤,重伤者当时还有口气,但到了医院就不行了,陆续死去,目前只有一个还硬挺着,在ICU里实时监控体征。上面要求全部尸检,他得先把从现场拉回来的两具安置好,同时等着接医院转移过来的遗体。

    “找我什么事?”边调试停尸柜的温度控制板,祈铭边反手指了下挂在门口的冬季制服外套,“这里冷,你披上点儿。”

    唐喆学没打算多待,就站在门口:“我提回来一嫌疑人,要做向日葵案中的DNA比对,麻烦你上去取个样。”

    “几号审讯室?”

    “三号。”

    “十分钟。”

    “好,谢谢。”

    简短的沟通完毕,唐喆学刚准备退出冰冷的停尸房,忽然想起什么:“对了,祈老师,法医办公室里那俩人是谁啊?”

    “实习生,刚招的。”

    祈铭说着微微眯起眼,几秒后流露出放弃的神情。唐喆学不用问也知道是因为什么——想不起人家的名字了。他一直不太理解祈铭的脑回路是何种构造,死者的名字听一耳朵就能记住,活人的却记不住。蛆的也行,他看那个祈铭发的养蛆,啊不是,科普视频,根本分不清哪条是哪条。更搞不懂就差个零点几毫米的长度,祈铭是怎么分清楚“高白白”和“吕白白”的,难不成是因为“高白白”比较胖?

    前几天新发的那条,标题是《法医如何使用果蔬破壁机做尸体肝脏毒理检测》,看着就挺让人倒胃口,不知道现在有没有被平台屏蔽掉。下面留言里有个ID名为“我居然不如蛆可爱”的,毫无底线的吹捧了一番UP主的……厨艺。

    十分钟后,祈铭端着采样工具进了三号审讯室,从无菌管里抽出拭子棉签,语气冰冷的要求贺旗华张嘴。贺旗华莫名其妙,没按祈铭的命令行事,反而下意识的捂住嘴。由于缺乏睡眠,祈铭耐心有限,见嫌疑人不听话,干脆一把拽开对方的手,掐着腮帮往前一拽,强迫对方张嘴刮取口腔黏膜细胞。刮完嘴薅头发,下手倍儿重,揪出“嗷”“嗷”两嗓子,唐喆学和岳林在旁边看着都觉着疼。

    贺旗华吃痛搓头,又把手搁到眼前,当即怪叫了起来:“干嘛啊这是!看看!都给我薅出血了!你警号多少!我要投诉你!”

    祈铭冷冷甩了一句“我没警号”,收好样本端起工具,转脸出屋。唐喆学正憋笑,忽觉岳林捅咕了自己一下,又听对方靠到耳边小声说:“以后让祈老师来审人吧,谁不招就薅谁头发,反正也投诉不了他暴力审讯,薅秃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