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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大家都不由得往神宗降世去想,成宣嘴角弯弯,不由得生出笑意。不知怎的,那笑竟落在了谢念寒眼中。少卿大人问道:“成大人失笑, 是否因为觉得天机道之说荒谬至极?”

    成宣立马把笑意敛了,正色道:“谢大人,卑职绝非这个意思。只不过……”

    谢念寒似乎被她勾起了好奇心, 不禁追问道:“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像神宗这般有通天之能的人, 怎会选西凉太子下手?”成宣态度诚恳,仿佛和在座各位一同讨论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问题罢了。

    底下人误以为她在贬低神宗,有些不服气道:“照你这么说,该选谁下手?”

    “若我是无所不能的神宗, 为了护佑大梁,还不如直接对西凉皇帝下手。太子死在大梁皇城, 还给本朝带来诸多不必要的麻烦, 以神宗经天纬地之力,何必选了最后患无穷的一个法子?”平常审问犯人,她惯了把自己当做那个行凶之人, 来推断犯人行为。如今讨论神宗, 她也很自然这么想。

    谢念寒颇觉兴味:“成大人现在是把神宗当作身负嫌疑之人吗?”

    “岂敢岂敢。”座中诸位许就是信徒之一,她可不敢得罪, “总而言之,卑职的意思是,此案定是有人装神弄鬼。如今存疑的既然是李珣的死法,那我们就得查一查这所谓的鬼火是如何燃起的。”

    延景跟上了她的思路:“若是知道了,便能反推出谁才是真正的凶徒。”

    成宣对上延景的双眸,微微兴奋地点了点头——终于有人懂了!可她却并未察觉,谢念寒望着她的眼神,带了几分探求。

    “还有一个法子。”成宣灵机一动道,“除了推敲鬼火如何产生,还有杀掉西凉太子的动机到底是为了什么?”

    “甘冒奇险入宫,杀掉一个敌国太子,到底是为何?诸位不妨回去想想,有何意见,不妨都提出来。卑职认为,此案与人俑匠那样的案子不同,绝不是为了纯粹的私欲或信仰。杀人者,必定是受益者。”成宣语气笃定。

    待大理寺众人散去,谢念寒也离开后,只余下她和延景。她望着那卷时辰和涉案人的记录,突然想起了什么:“延大人,这马上就到你的大喜日子了,婚事都筹备得如何了?”

    延景叹了口气:“我劝爹爹和娘,先延上一段时间。如今流言传遍了永安,都说马上要开战。我哪还有心思?说实在的,我也是松了一口气。”

    想来,个中缘由还是因为许姑娘吧。为免他心绪纷扰,成宣决计不提为好。倒是延景想起了几日未见的裴誉,关切问道:“你说裴大人是不是真要领兵出战了?”

    她怏怏不乐道:“开战势在必行,放眼大梁上下,与西凉交锋过的将帅没有几个,应当就是他了吧。”成宣说着,愈发低落,“他也不用屈就当个小小捕快了,这也是好事。”

    延景有些奇异地看着她,总觉得她话里有话:“照成大人这么说,官复原职,应当是好事情。怎么你说起来酸溜溜的?”只是,他哪里能想到这两人背地里的弯弯绕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