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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陰 鲤鲤鲤 1041 字 7个月前

我抓着他的手问他怎么现在白天也出门了。

    他的手反扣住我,过了好久才说:"我以后不出门了。"

    我摆手说不用,你忙你的。

    他抓着我的手很剧烈地抖了一下,然后抱住了我——我当时有点愣。我这位师兄说要跟我双修,但平时却很少跟我有什么亲密接触。在我尚且还能听到些什么、看到些什么的时候,我就觉得他老在躲着我。

    我很困惑,他那样子,好像很怕我似的。但他分明又很在意我,否则也不会每天为了我出去奔波劳碌,就为了找那只不见踪影的野兽。

    我从前想不通,跟他确认过他是不是讨厌我?并告诉他如果他不愿意跟我双修,不修也可以的,不用勉强。

    他也是停了很久才说:"我怎么会讨厌你?"

    他这么说,我就这么信了吧。

    除此以外明显的,就是我清醒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了。

    常常是天还没暗我就睡眼惺忪了,要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能醒。每天只有午后那一会儿人是醒着的。

    因我夜里睡的沉,与每晚守在我床头的坐灵打照面的机会也少了。

    我自知时日无多,想着这只坐灵好歹也算陪了我很久,如今我要走了,总得跟人家道个别。便连着好几日,我下午补睡,告诉自己夜里一定要醒来同他说说话。

    如此试了几日,有一天夜里,我强撑着困意,纵算成功醒过来了。

    "你来了吗?"我问。

    眼前都是黑雾,我也不晓得他来没来,为了确认,我就伸手往床边去摸。

    一摸就摸到了一片湿濡绵软的衣袖,我怔了怔,摊开手让那些垂软的布料落在我掌心里。我隐约记起从前下过的一场小雨,心里不知为何突然很伤感。

    "外面下雨了吗?还是被雾沾湿的?"我问。

    "下一回来的话打把伞吧。"我说。

    我手指顺着他的衣袖往上探,一路指尖都是湿湿凉凉的。越过棱角分明的下颌,再往上一点,我摸到了他的眼睛。他并不抗拒,顺从闭起眼来。我触觉也很钝了,只是轻轻地在他面庞上触碰。

    "那个,我来跟你说再见的。"我说,"要是下次你来我不在,你不要奇怪,我大约很快就要死了。"

    "不过,你最好还是别来了。或者去别的地方罢,再找一个能歇脚的地方。"

    我说:"要是我不在,你一个人孤零零坐在这儿,想起来怪让人难过的。"

    "虽然,你好像很习惯一个人孤零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