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腻了◎
裴昭复命回朝的奏疏才到京城, 萧翊已得知了此事。
皇帝一直瞒着他,他也配合作戏,当好了臣子的本份,权当不知裴昭所娶之人真实身份, 更没有流露半点不应有的好奇。
暗卫那边传来的消息从来不会令他失望。
皇帝应是与裴昭串通一气, 编纂了方柔的出身来历, 说这姑娘从未离开过丘城,姓谢单名一个柔字, 是当地茶馆掌柜的妹妹。二人在裴昭投军之时便已相识,多年来情根深种, 如今明媒下聘只待礼成云云。
萧翊见着那份文书, 心中不由冷笑。
若非他一直隐忍不发, 叫他们失去极深的戒备,只怕方柔没那么好骗。皇帝在朝堂之上听礼部和御史台争吵不休,为大将军成婚是否该回朝操办争论不休。
最后不免将话题引到树大招风,不合规制,后患无穷之上,听得皇帝心惊肉跳, 当即允了礼部的求请, 下旨命裴昭不日归京, 择期大婚。
可谁又知晓,这不过是萧翊布好的一局棋, 礼部和御史台早已归入他的囊中,此番争论不过任他发挥。
这其中,自然要多谢皇帝对他的无穷信任, 毫不多心便将郎子丰这趁手的利器送到了他的手里。
萧翊之前召见郎子丰, 当下便想起了这号人物。那日在朝晖园, 他就是跟苏玉茹绑在一起的那个倒霉蛋。
出身寒门,入仕不久,空有一腔抱负却无地施展。御史台明着不偏帮,实则多为苏太傅所用,多亏出了郎子丰这个愣头青,好一招暗度陈仓,萧翊顺利地将棋子插,.入了苏太傅把控的腹地。
朝上由他出面与礼部争吵不止,苏太傅更加放下心来,暗道这位御史台新进红人果然识实务,先前稍稍打压,便知道倒戈投营。
既然是个人才,他不计前嫌收入麾下也无妨。
朝堂之上尔虞我诈,人人都以为自己占得先机,唯有萧翊坐看好戏,只为那行将自投罗网的猎物早日归京。
他这日散朝后照例回了望湖院,书房内已候着几名暗卫。
越临近方柔回京的日子,他的心情愈发舒畅,连带着对一众属下的态度都缓和许多。
他耐心地听暗卫细细说完,最后问了几句,挥退众人,只留下何沉。
萧翊极有兴致地摸过那方匣,红玛瑙坠子在白日里瞧着越发妖艳。
他眼眸轻压,问:“人到哪了?”
何沉:“禀殿下,预计后日抵京。”
萧翊伸手摘出一个坠子,捏在指间搓.,揉,眼前仿似见着那白皙圆润的耳垂,还有那屡次入梦的红.唇,梦里那片雪.,色和明红交织着,美人眼眸微睁,朱唇轻启,俏脸生晖,有一丝承受不住的脆弱之美。
何沉谨慎地抬眸望了一眼,萧翊忽而收了五指,将那坠子捏在手心,沉声:“说。”
“殿下,暗卫回传,苏玉茹近日与郎子丰来往频密。”
萧翊冷笑:“她动作倒是快。”
何沉闻言一怔,却不敢开口多问。
萧翊瞧出了他的迟疑,眼下兴致高,便主动开口:“何沉,你说花程节当日,究竟有多少秘密?”
何沉眼眸稍变,很快复了平常,他一点就通,即刻便明白过来个中原委。
他行礼:“属下让他们继续盯着。”
萧翊没再说话,挥退何沉,垂眸,翻开了面前新呈上来的那几册密函。
他这几日忍着没有翻读,因怕被盛烈的私欲干扰计划铺展,等到事情落定,密函已积累了好一些,俱是暗卫自丘城回传的有关方柔的动态。
又或者说,是方柔与裴昭终于互表心意的罪证。
他随意掀开最上面的那一册,瞧日子是方柔启程前往京城前所发生的事情。
他极不愿意却不可自控地瞥见了那行字:“方姑娘说,她当时没被强迫,是心甘情愿的。”
萧翊下意识地想到了他们的第一夜。
她浑身发,.暖,脸颊绯,.红,面上有着难忍却又沉,.溺的神情,令他愈加疯狂。他将她身上散发的香气嗅进心房,要填满那份空缺般欲,.罢不能。她低声嘤.嘤,喊他的名字,说不要,五指却抓紧了他的手臂。
他极致地占.,有,要将方柔彻底据为己有,可他的珍宝却被人轻易窃取了去。
眼眸下视,他的视线滑落,暗卫书:“方姑娘抱住裴昭。”
内容戛然而止,萧翊早已妒火中烧。
他站起身,走出书房透气。
步子迈开便没再停下,漫无目的那般在王府内徐行,不知觉中却已走去熟悉到似乎已烙刻在心间的那条小径。
萧翊一怔,犹疑了片刻,还是提步继续朝前。
从王府东边前往西辞院必会经过那片小花园,方柔以前常在此逗留,如今只剩冷清。
下人们在此扫洒,本还姿态轻松,听得脚步声抬眼看去,一个个皆垂首行礼,心中不由大惊,不知自家主子今日怎会前来此处。
她们不敢妄议,只得埋头继续干活。
萧翊的步子在靠近紧锁的院门时已彻底停了下来。
西辞院仍有人每日打扫清点,只是下人们做完该做的事,便会重新锁上这道门,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那般。
除去这院里的主子早已远走,西辞院一如往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