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商就读高中属于省重点,他准备了几套学校历年高考真题,打算拿给丁思新。
丁思新不在家。但她家院墙外站着一个季商没见过的人,正一筹莫展地、焦躁地抽着烟。
季商听丁思新讲过,她有个长得很好看、学习成绩很好、各方面都完美到不行的哥哥,叫丁恒远。
季商猜测那个顶着太阳边流汗边抽烟的人,应该就是丁恒远了。
“你是小九?”丁恒远转身看到季商,先开口说话。
季商道:“你是丁思新的哥哥?小远。”
“没大没小,叫远哥。”丁恒远适才那副焦躁的神情淡了下去,他朝季商招招手,示意他过去:“小新找同学去了,你找她有事?”
季商觉得丁恒远的手势,像在逗小孩似的,这让他有些不爽。离成年一步之遥的季商,最不乐意别人把自己当作小孩。更遑论还是丁恒远这种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少年人。
但季商鬼打墙似的,依旧走了过去,把真题试卷交给丁恒远。
季商要走时又被丁恒远叫住了。
丁恒远掐灭了烟头,他走在季商前面,燥热的风将白衬衣吹得翻转飞扬,风里夹着一丝烟草味道。季商觉得不难闻。
院墙内有一处石头垒的台面,这种台子在农村很常见,洗衣、洗菜、洗杂物都可以用上。
季商外婆家院子里也有一个。第一年去花台时外婆家还没安空调。季商把台子接满水,躺在里面乘凉,被外婆举着衣架满院子追打。
丁恒远家的石台上正躺着一只被绑着脚的红冠公鸡,公鸡脖子上一圈毛已经被拔掉了,鸡毛东一撮西一撮掉得到处都是。
丁恒远和季商进到院子时,那只被绑了脚的公鸡似乎突然意识到了威胁,边叫边挣扎着站起来,几次尝试后,从石台摔倒地面,一直顽强不息地扑腾着。
季商忍不住笑了,他指了指自己眉间,学着刚刚丁恒远在外抽烟时那种愁绪满面的表情,讥笑道:“你刚刚在外面,这样,这样,就是因为这只鸡。”
丁恒远讪讪地笑了:“小新说妈前几天胃口不好,想吃外婆以前做的鸡公煲,我想试试来着。”
季商笑道:“我看是小新想吃吧。”
两个人又这样盯着在地上扑腾的公鸡,盯了好一阵子。
季商突然道:“你不是学医吗?怎么连鸡也不敢杀?”
“学医是救人,又不是杀生。”丁恒远挑衅道:“这么说,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