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政玄停下步伐,吩咐薛策道:“去告诉亲王,昨日之事要是再有,就不要怪我不念父子之情,人我娶定了,这还要‘感谢’父亲的成全。”
谢昊要是知道因为他,他们两人还更进一步,这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举措定是会将他气得吐血。
重新回到院子,冬儿端着热水从屋里出来,见着谢政玄行礼道:“参见世子,奴婢已经给晏娘子擦洗干净,也换了衣裳,娘子这会儿还在睡着。”
天际已经完全亮了起来。
谢政玄点了下头,“你们就在屋外头候着,我进去看看。”
随着门“吱呀”一声轻轻响起,晏枎虞立即假装闭上眼睛。
她能感觉到他步履走进,接着在塌边坐下。
谢政玄静望着床上的人睡颜,昨夜的种种在他脑海中重现,每一次紧密的触碰和肌肤相亲他都记着。
她像是梦见甚么,嘤咛一声,转身动了动,一缕头发在她唇边落下。
他犹豫了下,伸手给她拨弄开唇边的发丝。
刚从外面回来,他的指尖带着微微凉意,她睡眼惺忪睁开双眸。
声音带着点儿清哑叫他,“殿下。”
他顿了下,收回手,“醒了。”
意识到两人之间发生的一切,她面容娇羞恨不得挖个地洞逃走。
她猛然坐起,一阵不适感扯的她难受,之前隐隐约约她感觉到有人给她上药来着。
晏枎虞内心咒骂,这个天杀的谢政玄。
可她还要依旧装出一副含羞的模样。
他知道这都是因为自己,一时见过大风大浪的他也有些不知说甚么才能弥补人家。
只能道:“昨夜的事情,是我的错,我会负责一切,如果你不愿意,想要其他补偿都可以。”
“殿下不要这么说,这不是殿下的错。”
她知道此刻她必须乘胜追击,让他完全体会到她的心。
他左手的护腕还未来的及带上,手背上的淡红色被人视作不详的倒转祥云纹完全露在外面。
她拉起他的手,五指与他的手交叉放至脸颊边贴上去,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对视上他的眼睛,轻轻吻了他手背上那个他人避之不及的祸纹,“是妾,愿意的。”
是别人忌讳万分的东西,她却一点儿都不在意。
他曲了曲指尖,动作很轻,似是要与她相握。
冬儿却不适时宜的跑了进来,喊到:“世子,贺司直来了。”
恰好碰到他们两人暧昧,冬儿赶紧低头,“是婢子鲁莽,打扰了世子和晏娘子。”
晏枎虞立马正经危坐,放下他的手,谢政玄也收回手。
“告诉司直在旁厅等着,我等会儿去找他。”
“是。”冬儿转身就跑的没影儿,生怕有人找她算账一样。
他转头看她,“时间还早,你先继续休息,我见完贺司直再来找你。”
她乖巧点头。
说完,他出门而去。
晏枎虞的目光逐渐变得冰冷,她能感觉到,此刻谢政玄对她应是不同的。
再等等,等他对她完全欲罢不能深爱不已,就是她报仇之时。
她知晓他在王允生一案现在遇到了瓶颈,除去他们之间的恩怨,她还是非常希望这桩案子能查个水落石出。
一个有志之才,不应就这么沦为权力争斗下的灰烬。
谢政玄一走,她也没了睡意,转头叫来了冬儿洗漱更衣。
一直到了早膳,也不见谢政玄回来。
不等她派人去问,薛策一路小跑进来。
她放下碗勺,问道:“殿下呢?”
“殿下有急事去了大理寺,特地差我来告诉晏小娘子,等会儿吃完早饭让我送娘子回世子府,他忙完就回府。”
她点了点头。
她还本想问问昨天谁给他下药一事,看来只能回去问。
从昨天到今天,彧王和王妃连面都没露,这么大的事仿佛跟没发生过一样。
也是,毕竟主谋是王府的主人,谁敢多说。
用完早膳,晏枎虞没有逗留,薛策已经备好了马车。
从他这院子走到王府门口还得一段路,她忍着身体上的不适,心中已经咒骂了谢政玄几千次。
到了王府大门,晏枎虞迎面就碰到了谢雍,他身边除了那个道士外还有唐曜在。
真可谓冤家路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