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阵子 第44节(1 / 2)

破阵子 阮郎不归 2615 字 6个月前

他要她动心,思凡,丢下清规戒律,与他双宿双飞,却不知能否得逞。

    晚词回到家,绛月拿衣服与她换了,闻她身上有些酒气,料想是吃过了,点一盏木樨茶端来。

    晚词坐在暖炕上一边吃茶,一边看今日送来的书信拜帖儿。

    绛月道:“下午曹大人派小厮送来一个帖儿,不知写的什么。”

    “曹大人?刚从辽东回来的那位?”

    绛月点点头,晚词甚是意外,拣出来看上面写着请范主事明晚过府一叙,奇道:“我与他素无来往,请我叙什么话?”

    绛月笑道:“兴许也是求姑娘的诗呢。”

    晚词听说曹承志文武双全,年轻时也是京城有名的子弟,笑道:“那我明晚就去会会这位曹将军。”

    次日公差送来方氏曾经的恩客名单,晚词看了一遍,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一时也无从下手。吃过午饭,她拿着那件血衣坐在阳光下看了又看,闻了又闻。

    彭主事见状,好笑道:“你也不嫌腌臢。”

    晚词道:“我怎么不嫌,这不吃过饭才闻么。”说着一愣,她发现袖口有一块不是血迹,而是朱漆。

    曹府是一座四进四出的老宅,到晚上灯火通明,门庭若市。曹承志难得回京,有心的都赶着这个时候来走动。晚词换了常服,带着吕无病来到这里,投进拜帖儿。不一时,便有人出来领他们进去。

    走到二进的暖阁里,一名文士打扮的男子坐在椅上,见晚词来了,起身笑道:“久仰范主事的才名,鄙人姓江,在经略身边忝居书记一职。经略现下有客,抽不出身,着我陪范主事吃杯茶,他稍后便来。”

    晚词忙道:“原来是江先生,久仰久仰,承蒙经略相邀,我多等一会儿也无妨。”

    两人都在客位坐了,说起诗词歌赋,经史子集,这江书记倒是博学,言谈间颇有考较之意。晚词以为这是他们经略府待客的习惯,也没有多想。

    说了好一会儿,江书记道:“经略那边的客应该走了,我去看看。”

    他起身走了出去,晚词见靠墙的花架上有一盆茶花,品种少见,便近前细看。忽闻墙后一声惊呼:“他发现了!”是个细细的女子声音。

    晚词挪开花盆,原来墙上有个孔,适才有女子躲在墙后偷窥她。

    她将花盆挪回原位,这时曹承志走进来,见她站在那里,笑道:“范主事觉得这盆茶花怎么样?”

    晚词夸了几句,与他见过礼,分宾主坐。曹承志年近四十,脸庞清癯,依稀能看出年轻时的风采。他态度亲和,没什么架子,与晚词聊了会儿京中的新闻,问起她家里的情况。

    话说到这里,就是傻子也明白了,晚词心中叫苦不迭,等他切入正题,忙站起身作揖道:“承蒙经略厚爱,下官家道贫寒,不敢仰攀。”

    曹承志对这位一表人才,无甚背景的小范主事倒是很中意,但见她态度坚决,也不好勉强,叹了口气,叫人送客。

    晚词走出曹府,宛如虎口逃生,骑上马一道烟回到家中,正要叫开门,门先开了,一道熟悉的身影站在门内。

    晚词愣了愣,气喘吁吁道:“姐姐几时来的?”

    第七十四章

    解连环(五)

    “一个时辰前,听说你被曹承志请去,我正不放心,想去曹府看看。”十一娘说着,向她身后看了看,道:“跑这么急,有人追你不成?”晚词摇了摇头,气喘匀了,笑道:“倒是没人追我,不过今晚真是险。”进门拉住她的手臂往后院走。隔着厚实的衣料,依然能感觉到那手臂不同于一般女子的坚实。先前的疑影浮上心头,晚词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手。章衡不觉有异,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晚词道:“曹经略有意将女儿嫁给我,被我当面拒绝,万幸他性子随和,不曾为难我,换做一般武夫,只怕我今晚凶多吉少。”章衡笑道:“原来妹妹险些做了曹承志的女婿,这倒是门好亲事,只可惜妹妹无福消受。”

    “一个时辰前,听说你被曹承志请去,我正不放心,想去曹府看看。”十一娘说着,向她身后看了看,道:“跑这么急,有人追你不成?”

    晚词摇了摇头,气喘匀了,笑道:“倒是没人追我,不过今晚真是险。”进门拉住她的手臂往后院走。

    隔着厚实的衣料,依然能感觉到那手臂不同于一般女子的坚实。先前的疑影浮上心头,晚词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手。

    章衡不觉有异,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晚词道:“曹经略有意将女儿嫁给我,被我当面拒绝,万幸他性子随和,不曾为难我,换做一般武夫,只怕我今晚凶多吉少。”

    章衡笑道:“原来妹妹险些做了曹承志的女婿,这倒是门好亲事,只可惜妹妹无福消受。”

    走到卧房门前,晚词站住脚,借着房里透出的灯光打量她。面具遮挡的脸庞,衣领包裹的脖颈,绸缎覆盖的双手,这个人浑身都是秘密,越相处越觉得像一团迷雾。

    章衡始觉有异,道:“怎么了?”

    晚词眨了下眼睛,笑道:“没什么,日前有人送了我二两石岩白,极难得的好茶,我都没舍得吃,留着等姐姐来尝呢。”

    进屋拿出一个竹雕茶筒,挑出小半块茶饼,让绛月去煎。

    章衡道:“正好我带了一对犀角杯来,就用那个吃罢。”

    绛月答应一声,生火煮水,打开他带来的锦匣,拿出一对精雕细琢的犀角杯。晚词见两只杯壁浮雕不同,一个雕的是文君听琴,一个雕的是江妃解佩,细入毫微,栩栩如生。

    “如此珍品,姐姐从何得来?”

    “我有个朋友,专会雕这些器皿,这对杯子原是一位巡抚老爷定下,给女儿做陪嫁的。不想这位小姐日前病逝,巡抚睹物伤情,欲转手他人,我听朋友说起,便卖了下来。”

    晚词道:“原是陪嫁的东西,难怪雕的这个图样,闻琴解佩神仙侣,寓意是好的,只可惜应了后一句,挽断罗衣留不住。”

    章衡见她大有伤感之色,忙岔开话题道:“妹妹近日忙些什么?”

    晚词道:“我在查一桩命案,死者叫白甲,十五晚上在琵琶巷被人戳了十四刀,眼下还没有眉目呢。”

    章衡戏谑道:“都会查案了,妹妹愈发能干了,怨不得曹承志看中你呢。”

    晚词乜他一眼,含笑道:“姐姐又取笑我。”

    说话间,锅里茶香四溢,绛月拎起来向杯中注满,更觉香气扑鼻。这石岩白原是能仁院的石缝间生长出来的,僧人采得此茶,制成茶饼,一年不过八块,确实难得。

    章衡早就尝过了,这时捧起茶来抿了一口,却失忆一般称赞道:“果真是好茶,清香回甘,比我过去吃的都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