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仪道:“别管他们,要是真的不相干,却也是好,被他们骂几句也值得。但如果真是有蹊跷,他们失职倒罢了,可让真凶逍遥法外,又害无辜的人,岂不事大?”
屠竹心悦诚服,几分敬佩地望着她:“仪姑娘,你是不是跟十七爷这么说的,他才这样雷厉风行呢。”
杨仪笑道:“你又胡说,旅帅本来就是个果决能干的人,哪里需要我说什么。”
“话是这样,可要是有仪姑娘耳提面命的,十七爷必定更好。”
杨仪听出他有点拐弯抹角:“你是不是想说什么?”
屠竹忙摇头:“没有,我就是闲话。”
原来在屠竹看来,薛放的心思早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按捺不住。
偏偏杨仪自打回京,所做种种,无不惊动世人,如今更是在朝为官了。以后指不定还将如何。
这样的话,屠竹私心觉着,该快点儿把两人的事情定下来才妥当,免得夜长梦多。
何况平日里,他也从薛放的言谈举止之中看出了这方面的意思,只不知为何还没提起。
可这种话自然轮不到他开口。
杨仪回去跟杨佑维碰头,那边薛放也回来了,悄悄地告诉她:“我已经跟陈献说了,他待会儿立刻去办。”
杨仪却有点心不在焉,问:“陈旅帅现在人呢?冯将军叫他是为什么事?”
薛放笑道:“你猜怎么着,冯老将军竟是要把他调到巡检司,”说到这里,他笑的不怀好意:“你知不知道,别看陈献在我们跟前是那样,在那些长辈们面前,他可是一等一的听话,冯老将军说他懂规矩识大体,几乎把他赞到了天上去,还叫我多跟他学学,你说我跟他能学着什么好的?”
说到这里,薛放突然倒是想起了一句话,目光下移,从杨仪的面上就到了颈间。
杨仪倒是没有在意,她在想的是陈献调回来的事,皱眉道:“真的要让陈旅帅回来?”
“唔,我看是差不多了,再说,他家里只有一个寡母,回到京内,也好照料。想必已经在办了。”
在薛放看来这自然是好事,何况陈十九跟他也是旧时相识,两个人吵吵闹闹,倒也并不寂寞。
杨仪不禁叹了口气。
薛放问:“怎么了?你别还是担心我欺负他吧?”
杨仪不便跟他说心里那些话,便笑道:“我知道你们是玩闹。罢了,我该回府去了。”
趁人不备,薛放忙拉住她袖子,小声道:“稍晚我去找你好不好?”
杨仪却有一件事,昨儿忘了。
可想到昨夜种种,又不想再重蹈覆辙,就算有嫌疑也不成。
于是说道:“晚上去多有不便,就改日吧。”
薛放有点失望。
杨仪拍拍他的手臂:“好生办差吧,把这件案子先了结了再说。”
薛放重又笑道:“ 那我办好了可有奖励?”
杨仪白了他一眼。
薛放冲她道:“我真有想要的!”
杨仪假装没听见。
跟杨佑维一块儿出巡检司,回到杨府,才下车就觉着气氛不对。
等回到院子里,小连跟孙妈妈两个争先恐后地跟她说起,杨甯如何从顾家回来,青叶又是怎样给人抬了进去。
杨仪大为震惊:怎么好好地,顾朝宗竟然命人打伤了青叶?难道青叶犯了什么大忌讳?
毕竟杨甯是杨家的宝贝,也是他们顾家的眼珠子,打青叶,这不是也打杨甯的脸吗?到底出了何事?
小连又道:“还有呢,咱们二奶奶跑去了顾家,据说是大闹了一场,还把……把顾家的一位姑娘给打了。”
“哪一位姑娘?”杨仪更加吃惊。
小连皱着眉头回想:“就是那个之前跟三姑娘交好的,她家里有谁在御史台的?”
“顾荣儿?”杨仪惊。
“对了,就是这一位。”
顾荣儿跟杨甯明明是一体的,现在这怎么像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可是既然顾莜找回娘家去,那青叶被打,必定跟顾荣儿脱不了干系……
杨仪怎么也想不通。
只是她很快就打住了,反正她不想为杨甯顾莜的事操心,随便他们闹去就是了。
小连说了这件事,却又想起另外一件:“早上他们说,有个什么……户部的堂官登门,老太太房里的丫鬟姐姐悄悄告诉我,说是来给姑娘说亲的呢。”
杨仪眼睛一瞪:“嗯?”
这次她可是想不到是谁了。等换了衣裳,再去李老夫人那边,才知道原来户部的一位张巡官派了人,想为府内的小公子提亲。
虽说是门第相当,但那位小公子今年才刚刚十四岁,亏张巡官怎么想的。
而且李老夫人又知道杨仪必定自有主张,所以不敢应允,只等杨仪过来的时候,便同她说了。
杨仪起身,恭敬地说道:“让老太太费心了,只是终身之事,我暂且不做打算。如今既然在宫内领了这个差事,目前只想着磨练医术,好好地当差。以后若还有人登门,还请老太太帮着我再挡一挡。”
李老夫人听她说“终身之事暂且不做打算”,还为之一惊,可又听她说要好好地办差之类,倒是不好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