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俞星臣有意想看看廖小猷的身手、应变,所以没叫他出手。
却也没想到廖小猷的杀伤力如此之强。
正欲收拾烂摊子,门外马蹄声响。
马蹄声就在门口停住了。
廖小猷本来正要回到堂屋里去,闻声抬头。
却见又有几人从门外快步走了进来,猛地看到院中横七竖八仿佛无数尸首,吓了一跳。
又看廖小猷站在众“尸”中间,这些人齐齐拔刀。
廖小猷挠挠后脑勺:“你们是什么人?跟他们是一伙儿的?”
对面,中间一人抬手制止了身后众人。
他道:“你是何人?”
原来此人正是顾朝宗,他因为见顾瑞河不听自己的话,知道事情有变,更恨不得把霜尺捉过来,碎尸万段,索性亲自赶来。
此刻他还不知道自己那几个心腹发生了什么,因此看到现场情形,自然莫名。
廖小猷见对方气质显然跟地痞不同,便:“你别问我,你干什么来的?”
虽然葛静曾说给廖小猷换巡检司的袍服,只不过他这种身量,现成的衣物显然没有适合的,要等做好了再说。
所以小猷现下仍是一袭便服。
顾朝宗正猜测是不是霜尺的什么人,就见另一个人从里缓步走了出来。
“俞巡检?!”顾朝宗越发震惊,脱口而出:“你怎么在这里?”
俞星臣拱手行了个礼:“顾提举,久违了……”看了眼顾朝宗身后众人:“借一步说话。”
顾朝宗看看他身旁的廖小猷,往旁边挪开两步:“俞大人有什么话?”
“呵呵,”俞星臣还没开口,先冷笑了两声:“实不相瞒,先前本官得到有人检举,说是有人看见被流放出京的娼女霜尺,竟出现在这左近……本官不信,特来查探,没想到……”
顾朝宗见他眼神锐利地望着自己,一惊。
俞星臣当初处置这案子的时候,顾朝宗跟他闹过不合,总觉着他有意偏袒闻北蓟跟霜尺。
此刻见俞星臣在这里,顾朝宗心里生出一点疑虑……难不成他早知道霜尺被顾瑞河藏在此处,又或者,他根本从开始就是知情人?
谁知俞星臣开口,竟是这样的话,一时让顾朝宗措手不及。
“是吗?”顾朝宗心中飞快打转:“那她果然在?”
俞星臣微笑:“我还没有问,顾提举为何会来此处?”
顾朝宗眯起双眼:“哦……我、我是因为听说了逆子最近在外头藏了个、外室,不知如何,所以过来看看……这不是还没进内么。”
俞星臣道:“这么说,顾提举不知道长公子私藏流放犯人的事?”
顾朝宗道:“笑话,我若知道的话我早就……”
他总算及时刹住。
俞星臣呵呵道:“这毕竟是大罪,顾提举不认也是有的。”
顾朝宗脸色一变:“俞巡检,你什么意思!”
俞星臣道:“我只是不太相信,以顾提举的精明,会不知道大公子所做之事?何况如今霜尺受了重伤,据说是有人想要杀人灭口……”他看了眼顾朝宗身后、在门口的几名侍从,“方才偏偏顾提举又杀气腾腾的,呵,许是凑巧。”
顾朝宗听见“杀人灭口”四个字,嘴角一抽:“笑话,你说我是杀人灭口来的?我又为何如此?”
“为了掩盖公子藏匿流放人犯之实,”俞星臣盯着顾朝宗:“公子知法犯法,犯下大罪,难道顾提举就能置身事外?追究起来,只怕要判个合谋同罪。”
顾朝宗道:“什么合谋,哪来的同罪!俞巡检,你可不要血口喷人!”
他们说话的时候,地上的那些无赖,有的受伤轻的,或者醒来的,便试图爬起来,却给顾朝宗带来的人押住了不许走开。
廖小猷正看热闹,听顾朝宗忽地提高了声音,转头看过来。
灵枢也走近了几步。
俞星臣却仍是淡淡地:“或许你跟我说的都不算,等到了巡检司,正经过堂之后,自然能分辨个清楚。”
顾朝宗原本怒发冲冠,俞星臣竟然觉着他有份参与了藏匿霜尺事件。
可听见“到了巡检司,正经过堂”之后,顾朝宗猛然警醒。
他想起在府里的时候,杨甯的那句话:难道真要闹得满城风雨。
顾盟传他去告诉此事,曾交代过,让他尽快不露痕迹地把事情办了。
可顾朝宗按捺不住怒火,他不信自己的儿子会干那样阳奉阴违的事!还是为了一个婊/子。
如今竟然连俞星臣也知道了……如果真进了巡检司,只怕明日,这件事就会传遍京城。
虽然说做出这事的只是顾瑞河,但若说半点牵连不到顾家,那是做梦!
只怕还不是一星半点的小牵扯。
顾朝宗心中急转:“俞巡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