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瞥着杨仪指间的一点银针的光, 笑道:“永安侯, 你以为……我在你手上吃了两次亏, 还会一点儿防备都没有?”
盯着银针, 胥烈啧道:“你真真是处处地让我刮目相看, 一身病弱, 甚至连个孩子也打不过的人,怎么竟能浑身带刺儿,害人于无形呢?”他重新靠近过来:“你还有什么招数?嗯?”
杨仪感觉他湿润的气息逼近了颈间:“下流!”
胥烈听着这两个字,不为所动,盯着她玉白的脖颈,突然嗅到一点沁人心脾的清香。
他深深呼吸,忖度:“好香……又不是脂粉的香气,又不是香囊的味道,难不成,永安侯身上自带奇香?呵呵,我倒要仔细见识见识。”
杨仪连连咽了几口唾液,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很急促。
落入沙狐手中后,她做过最坏的打算,无非就是死罢了。
但这种场面……她可是从未想过。
没想到胥烈会用这种方式来折辱。
杨仪无法面对这近在咫尺的陌生男子,不由闭上了眼睛。
颈间似乎被碰了碰,引得她一颤。
杨仪将那点本能而生的恐惧压了回去:“你这、无耻卑劣之人……”
胥烈哼哼地笑了几声:“骂,继续骂,我喜欢听……”
杨仪咬了咬唇,扭头避开他的动作:“堂堂的北原贵戚,也不过是个、不上台面的无能之辈,只会用这种下作方式欺辱人……呵,你再怎么恨十七,十七却绝不会对你的姊妹妻室做这种事,因为他不是你这般卑劣……”
不知道是她那一句话或者哪一个字,刺中了胥烈。
他蓦地停住,眯起了双眼。
杨仪察觉他没再靠近,微微窒息,赶忙又道:“难道我说的不对么?你这种行径,周朝的人是不会做的,十七……”
“是吗?”胥烈捏住了她的下颌,眼神竟极可怕:“你怎么知道他们不会做?”
杨仪嗅出了一点异样:“他们?他们是谁?难道真的有人对你的……姊妹妻室做过这样的事?”
“住口!”胥烈逼近了她,恶狠狠地。
杨仪瞧见他眼底的一点蓝影,此刻的胥烈不像是一只沙狐,倒像是一头雪原狼,正死死地盯着她,准备将她咬杀。
杨仪反而没了畏惧,她知道自己抓住了胥烈的痛点,虽然她还有些懵懂……没想到此人也有不可碰触的痛处?
“胥少主有什么可生气的,我自然担保大周的男子绝不会如此下作无耻,尤其是十七……”说到这里,她忽然朦朦胧胧地感觉到一点什么。
胥烈痛恨薛放,但薛放之前却从未跟他照面。
他是北原的贵戚,而跟北原人有交际的——薛放虽然不曾来过北境,但、薛家的人?!
是扈远侯吗?
或者……
杨仪脑中转成一团:“难道薛家……”
胥烈的手在发抖。
他方才一时没留意,竟然又动了怒,不用看就知道,那毒又发起来了。
只听了四个字,他的手一动,竟掐住了杨仪的脖颈。
杨仪微微扬首,窸窸窣窣,是胥烈在解她的衣带。
“放开……咳……”杨仪不由咳嗽起来。
耳畔却是胥烈的呼吸声,越来越急。
这热毒发作,让他浑身奇痒难耐,反而更加让他情难自已,再加上心中的惊怒无处宣泄,更是成了一股燎原般的邪火。
杨仪连连咳了几声,已经有点儿喘不过气来。
就在这时,只听旁边有人道:“你、你干什么……”
胥烈并没有在意,而只是死死盯着杨仪。
直到那人叫道:“你干什么!你……你这坏人!”声音逐渐大了。
杨仪瞥了眼,她的眼角已经不由自主地沁了泪,朦胧中看到是决明从榻上爬起来。
决明起初尚且不懂如何,等看清楚后,忍不住尖叫起来:“坏人,坏人!”
拎起枕头,决明狠狠地扔向胥烈,自己磕磕绊绊下地,冲过来乱打乱挥:“放开永安侯,放开姐姐!姐姐!”
胥烈自然不在乎他如何,一个小少年,又不会武功,但决明的尖叫不知怎地触动了他,胥烈转头看向决明,忽然一掌挥过去。
决明被他打到,整个人向着旁边跌飞出去。
胥烈挟怒出手,并没有很控制力道,决明狠狠撞在地上,身子一颤,竟没能爬起来。
他蜷缩着身子,显然是极疼,可嘴里还是喃喃:“姐姐,姐姐……”
胥烈看着倒地的少年,似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猛地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