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民国好好学习生活 第359节(2 / 2)

    杜太爷的情状不大对劲,杜教授怎么问他都不开口。杜太爷总归还要治病静养着,杜教授赶回宾馆见他妹子。他在宾馆房内找几遍没见红姑,最后才发现她藏在床底下,脸色白得像死人一样。红姑哭得脸都皱了,杜教授无可奈何地扯她出来:

    “红珠,你还这样弄啥嘞,他一个半截入土的人,浑也军了一辈子,他就是指望不就的人,他说啥你都别细心琢磨。拐卖你的不会得好死,你现今啥也甭想了,到昌意安生度日吧。我每年过去望望你!”

    红姑惨白着一张枯萎的脸,呵呵冷笑道:“怎么,有我这样一个姑姑,怕我玷污你的娇囡囡!你老婆阔得房舍万千,容不下一个我吗?”

    杜教授为难地扣手踱步:“并非只为珍卿!”谢公馆这一年来总遇是非,被一总的闲人菲薄得足够多。之所以不叫红珠再带来新的是非,一面是没必要再添把柄与人作笑谈,另一面红珠留在海宁大家也难来往交际,红珠若勉为其难只会自取其辱。

    红姑对于珍卿身世的曝露,杜太爷与任何人不提只字。所以,杜教授就跟他沟通红姑的事,没道理特意提到珍卿身世。他从前十数年不跟杜太爷讲,如今更不必对杜太爷赘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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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珍卿在谢公馆待了两日,回来便觉杜太爷难言的氐稠。珍卿从侧面关心杜太爷,他都忍不住乱发脾气,叫珍卿不要操他的闲心。杜教授只说因跟红姑打架,隔膜甚深的父女不欢而散,杜太爷想起其妻景氏,难免要消化一阵情绪。而三哥也没有特别反应,珍卿也自不以为意。

    珍卿虽然在家,天天也在自学功课的,同学们每天告知她作业,珍卿也是自觉地做业。

    十一月上旬的一天,珍卿十点多下来溜达放松,听见厨房那里胖妈在哭。珍卿蹑手蹑脚过去偷听,胖妈使劲擤一阵鼻涕,然后又继续哭,她像被捏脖儿提起来的鸡,长长的抽着急促的气,发出刮耳尖利的声音,对着不知谁人是且泣且诉啊:

    “……我哪一处对不住他,臭水沟里捞出的老杆子,二十啷当他就是个罗锅,三十上头害的沙眼,一辈子是个烂疤眼儿,他还不能生小孩儿,我不嫌弃他就完了,他还敢起那花花念念的,跟那小寡妇勾勾搭搭的。你说气人不气人,那个不要面皮的小骚货,在花园子给他舔眼睛,说唾沫腥子能治烂疤眼儿。以前你们说是他们乱传,这回是我亲眼看得真真的……

    “金妈也没安个好心,荐头行多少人能找来用,她就是不找那老实安份的,寻个妖精似的小老妈,年轻不想守寡就算了,怎么端端看中我的老花匠,勾引这么丑的老杆子,她能图他什么,不就图他那俩月钱。那老东西还挺美,以为小老妈真爱他——”

    袁妈在一边向好了劝:“哎呀,太太不说要辞她嘛。你也别怨人家金妈,她是看那小老妈干净利索,才给她招呼进来做事,太太看过也说是个利索人。谁晓得她那么不挑嘴,也不知道花匠有老伴,……花匠的月钱都是你管,她能图到花匠啥子嘛!”

    藏在厨房门外偷听的珍卿,倒是没听见秦姨说什么话,恐怕她什么也不便说吧。

    胖妈觉得委屈大了去,那出长气哭泣的动静像跟公鸡打鸣。她说袁妈站着说话不腰疼,敢情她家的老铜钮顶老实,没个风流小老妈勾搭他。说着,就噔噔噔地推门走出厨房。

    珍卿紧走几步,只来得及走到楼梯口,胖妈见了就扑上来求她做主。珍卿可不会瞎掺和这个,故意跟胖妈玩笑说:“你既嫌老刘又老又丑,身上还臭轰轰,现在还背着你乱搞,不如你们分开过,各自再重新找老伴,如何?”

    胖妈听得是目瞪口呆,省过神对珍卿抱怨连天,说这哪是正经小姐说的话,都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五小姐倒好拆散起他们来,都说五小姐学问高人通透,倒厉害得棒得鸳鸯起来。

    珍卿听得哈哈大笑:“你整天不说老刘一句好,还说他罗锅沙眼活臭虫,还不会生小孩儿,敢情你只是嘴上说说,有人抢他时你就稀罕起来,还说起棒打鸳鸯的文词。胖妈,你既然舍不下老刘,就自己先去服个软,别整天对他喊喊喝喝,被子不给洗、衣裳不给缝。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这一回自己亲眼瞧见,老刘手艺好能挣钱,再丑也有的是人惦记他。你若是不好好待他,这个小老妈是走了,可世上伶俐风流有眼光的小老妈多着呢!”

    胖妈还絮絮叨叨地嘴硬,珍卿说给她放两天假,叫她回谢公馆好好安抚花匠老刘。珍卿自己也要琢磨个办法,最好能免了他们两口子分居。

    珍卿回到楼上想过一番,觉得真是难办得很。谢董事长是个爱花人,又喜欢老刘这个花匠,而胖妈又想服侍珍卿,事情。

    她的书桌上摆着书本纸笔,近手边是莎士比亚戏剧《皆大欢喜》——她们这学期正在学这个。珍卿翻开书读了一阵,在日记上抄下一个名篇:

    all the world's a stage.

    and all men and women merely players.

    ……(见作话)

    写完撑着脸叹气,又捉笔写下这篇念白的译文:

    整个世界是个舞台,

    男男女女都是演员。

    有的上场,有的下台,

    一生扮演的小角色总有七个:

    先是婴孩。

    后是赖着不肯上学的学童。

    然后是叹气的情人,写一首诗歌献蛾眉。

    过后是争功的军人。

    再后是胖胖的法官。

    第六个阶段是个邋遢的老头,说话像吹口哨。

    最后返老还童,啥都忘掉,

    没牙,没眼,没眼,完了。

    今天,连胖妈都成“叹气的情人”。这个世界有自己的规律,再卑微的人都有自己的喜怒哀乐。

    杜教授昨天告诉她,红姑今天要离开海宁了,只有杜教授去送他。杜太爷早前特特吩咐她,他不会去送他的女儿,叫珍卿和三哥也不要去送红姑。该跟红姑说的话,珍卿早跟她讲过,她很怕再节外生枝,便听杜太爷的没去送。

    作者有话说:

    这里的英文版也不完整,随便吧

    all the world's a stage.

    and all men and women merely players.

    they have their exits and their entrances.

    and one man in his time plays many parts.

    his acts being seven ages.

    at first,the infant.

    then the whining schoolboy,creeping like snail,unwilling to school.

    and then the lover,sighing like furnace,with a woeful balla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