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黑眸掠过一抹狡黠,笑了一声:“岑儿。”
岑儿?姜沐璃不解:“怎么取这个小字,感觉怪怪的,我不喜欢,陛下换一个!”
“别的朕都可以依你,小字可不行。”
“为何?这是有何由来?”
谢缚辞将她打横抱起,稳妥站好后,在她惊愕的面容下,薄唇凑近她的耳畔:“悬崖。”
悬崖?崖岸?岑?
岑不正是崖岸的意思?!
他太可恶了!怎么能给自己的孩子取这种小字?!若是孩子将来问起来,她该如何回答?
姜沐璃气得脸通红,在他怀里挣扎:“陛下太可恶了!我不同意!”
谢缚辞哼笑几声,笑声从胸腔震出,遂又附下脸来,眼尾都含着笑意:“朕问过张太医了,算了算时间,这孩子就是那晚有的。”
那叫“岑”这个字,不是正合适?
作者有话说:
长大后的小狗子,睁着无辜的大眼睛问:“阿娘,我为什么叫岑儿?”
女鹅(眼神闪躲):“……因为想要你像高山一样挺拔。”
狗子阴阳怪气地淡笑:“真能编。”
第56章 端午
姜沐璃怀孕将近五个月, 因端午将至,谢缚辞作为登基的新帝,自然忙得不能歇脚,他连着两晚都没能来宝华殿, 姜沐璃也乐得自在。
可还没等她多乐几日, 一日清早, 谢缚辞便命人将他每日处理政务的书案都搬到了宝华殿,美名其曰是她怀孕有诸多不便,有他在旁,也好有个照应。
他一不是太医, 二不是稳婆, 有什么可照应她的?姜沐璃凉嗖嗖地这样问他,得到的答案是, 既然她不愿去紫宸宫,他便只能搬到宝华殿。
端午节, 宫中要举办宴会,因先帝驾崩才两个月,今年的端午夜宴一切从简,最主要的目的则是迎接郑老丞相回朝。
实则两个月前, 郑老丞相便准备从老家祖宅动身回长安吊唁,但因突然听闻了皇帝驾崩的噩耗,郑老丞相大受打击之下, 晕了整整一日才苏醒, 后又为了养身子,这才拖了两个月。
隔着厚重的紫檀雕山水纹的落地屏风后, 姜沐璃忽然听到雅彤提起郑老丞相这几个字, 身心有片刻的出神。
按照姨母说的话, 她爹爹的真实身份是郑老丞相的嫡次子,那……老丞相就是她和阿臻的祖父。
十九年前,爹爹将阿娘救了出去,又弄了这出假死瞒天过海,没过多久,郑家也公布了郑明岐因病逝世的消息,那么这其中的一切,郑老丞相究竟知不知情?
若是知情,郑老丞相直接对外公布自己儿子去世的消息,是否并不认同爹爹的所作所为,与他断绝了父子关系?
无论怎么想她都还是没明白,姜沐璃摇了摇脑袋,想要将脑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开。
谢缚辞刚与朝臣议事完,进了暖阁就见她神色怔怔地甩着脑袋,蹙眉问:“你在做什么?”
姜沐璃暼他一眼,没有回话。
正巧,雅彤端着托盘进入,道:“娘娘,参汤熬好了。这是陛下特地吩咐为娘娘准备的补汤。”
“搁那吧,我一会儿喝。”
谢缚辞听完,冷着脸从雅彤手中夺走参汤,旋即落座姜沐璃面前,“还等什么?这汤本就是要趁热喝的。”
姜沐璃柳眉一蹙:“陛下不是还在议朝事,怎还有空来管我喝参汤的事了。”
他冷哼一声:“你肚子里怀了朕的骨肉,朕不管你谁管你?”
姜沐璃凝眸看他,半晌无声淡笑。
果然,若不是因为这个孩子,他断不会屈尊做这些事。
近些日子,她时常刁难他说孩子非要吃他亲自下厨做的膳食,虽说他每回脸色都极其难看,但次次都有去做,味道不如皇宫的厨子,但实则不算差的。
他自小便是天之骄子,何曾服侍过别人,这两个月,他对她百般忍让,又千依百顺,若不是为了孩子,他又怎会产生这样大的变化。
谢缚辞舀了一勺补汤,面色不耐的同时,心里却有隐隐的安稳与心动,尚且不知姜沐璃心里的这些想法。
喂了几口汤,姜沐璃不想再对上他那双炙热的眼神,便自己拿过汤勺自己喝汤。
谢缚辞也没在意,便让她自己喝汤,又道:“缘缘,过两日的端午夜宴,朕会让你出席。”
姜沐璃心惊,汤水不慎洒落几滴,“为何?好端端的怎么让我出席了?”
从在宝华殿居住起,谢缚辞虽说没有再限制她的行为,但也并没有将她的身份公布于众,这段时间,未免生出没必要的祸端,她连一步殿门都没有迈出去过。
为何突然间,他让她在众人面前现身了?
谢缚辞不满她惊讶的反应,“你都是朕孩子的母亲了,岂能一直藏着掖着?这是朕的第一个孩子,朕不想让他成为个生母不详的人。”
“你放心,若是顾虑先前公主身份一事,担心受到指责,这件事朕自有办法解决。”
姜沐璃听完这席话脸色微微发白。
诸多难言的情绪交错着,忽然间就连肚子都有了异样,这种异样再多持续了一下,她呆若木鸡,下意识呢喃:“肚子好疼……”
谢缚辞凝滞了片刻,紧紧握住她的手,沉着嗓音喊:“快,快去宣张太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