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以后,朝堂上的争斗从来不是温和的,无论男人或是女人,都须凭本事。而这胜与负,其实控制的人是泰定帝。只要能达到如此目的,亦无不可。
“既要牵制,又可平衡,有何不可?”泰定帝站在利己的角度,怎么都觉得此事可行。
朱元璋无话可说,已然道:“你想好了就按你的意思办。”
天下已然交到泰定帝手里,理当由泰定帝决定,最多,也不过是朱元璋提些意见。但既然泰定帝认为事情当为,可为,且能利于大明,他有什么道理不支持?
而此时的宫门外,何容确实站在国子监数百学子面前,但见一身女装的何容出现时,刚开始没人当回事,等何容站在他们的面前,同他们作一揖道:“何容,见过诸位学子。”
嘶,刚开始没人反应过来,却有人意识到站在他们面前的人,正是他们此番前来求泰定帝处置的对象时,立刻有人指责何容道:“牝鸡司晨者,也敢来到我们的面前?”
“我为何不敢?我倒是不知,我凭本事成为武举擂台上最后一人,在你们看来我欲牝鸡司晨?啊,难道你们以为,学了一身本事就只有一个活法?如同你们看不上武举,如今却在这宫门前跪着,想让陛下认定女儿身就没有资格参加武举,你们更想借此由处置我一般,既不通于情理,也不是一个男儿该做的事。你们就是不如我。”何容出言指责,眼神不屑瞥过他们,这可就炸了锅了。
“一个小女子也敢看不起我们?道我们不是男儿?”对啊,谁能接受自己被一个女子所侮辱,道他们不是男儿。
“你们是吗?我从来只知道,若果真容不下这个人,欲取而代之,最好的办法是证明自己比他能干?你们不想我成为武举人,可以啊,凭本事来证明你们比我强。以势压人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们莫不是以为自己很是能干,竟然都长本事的胁迫于陛下了?”何容指出他们眼下的作为在她看来究竟算什么。
他们,是不是清楚的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以势压人,胁迫皇帝,就他们的架式,难道不像。
“胡言乱语。”何容说出的话,他们如何能受了这样的罪名,“你分明是欺君在先,如今竟然还要诬告于我们。”
“哈,欺君?我怎么欺君了?我从未向任何人说过我是男儿身。而武举一开,朝廷并未明文规定女子不能参加武举。如此,我参加武举,凭本事最后站在擂台之上,我怎么欺君?至于诬告?你们跪在这儿不是以势压人?长跪不起不是以你们之身胁迫于陛下?你们想让陛下屈从认同你们?”何容可不是等闲人,一个敢参加武举,甚至还能打到最后的人,她能是一个被人说两句话,吓一吓就害怕的人?
人来得再多有什么用?当她的身份被当从揭穿,泰定帝没有立刻下令将她拿下,更不曾想要处置她开始,何容便明白,她们的谋划或许可成。
无论如何,有了机会就得把握机会。
何容在听说朱至让她出面解决国子监的这些学生时,便知道,她须向泰定帝证明,她是位人才,能为泰定帝排忧解难,如此,才是她可以立足于朝堂的机会。
“你们不想让我成为武举,更想让陛下将我下狱是吧。何必为难陛下呢,今日,我给你们一个扬名立万的机会,但不知你们敢不敢接招!”何容继续开口,既是要挑起眼前的这群人对她的不满,何尝不是要把这群人收拾得服服帖帖。
“你一个小女子我们还能怕你?”何容说出他们胁迫于泰定帝,有人细细一想也觉得,没错,他们的作为确实有那样的意思。
嘶!虽然有些事他们是明知不可为也要为之,却并不代表他们一心要把自己的小命搭上。如果能够不胁迫于泰定帝,又能解决何容,这难道不好?
对,他们从一开始的目标就是何容,解决何容是为关键。
“不怕那是最好。你们想要我死,那就凭你们的本事跟我斗。我参加的是武举,你们之中,谁要是能打赢我,就算我没用,我自尽于你们面前。如何?”何容确实大胆,竟然跟人说这样的话。
“不过,我也有条件。你们如果全上了都没有一个打得过我。那就滚回你们的国子监去。一群没本事的人,休对我指手画脚,对陛下指手画脚。”何容必须也得有条件,末了扬声高问,“如何,你们敢不敢打这个赌?”
三百的国子监学生,要是他们之中没有一个人打得过何容,确实显得他们过于无用。
那么这也就证明何容是有真本事的人,泰定帝钦定她为武状元也就成了天经地义!
一时间,三百人竟然没有作声,何容不屑道:“孬种!”
被何容大骂,更被何容看不起,换成谁心里能受得住?尤其眼前这些国子监学生,他们可是认定眼前的何容不安分,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哈,我们还就不信了,我们三百人还没有你厉害。”被骂的人如何能承受,眼前的何容难道不过分吗?竟然全然不把他们三百人放在眼里。
“嘴上喊得再厉害有什么用,手上见真章。我们的约定,你们不会输了不认账吧?”何容须得讨一句准话,并不希望开口的就那么一个人,其他不作声的人,后来能说出他们什么话都没有说,不认这回事的话。
“不如我们各自立誓?”何容既然问出来,就得想想办法怎么对付眼前这群看起来确实有点不怎么想认账的人。
“倘若谁违赌约,此生永不能出仕。”立誓,就得立狠的。
在场这些国子监的学子哪一个不想将来位极人臣,成为大明的栋梁,然而如果他们一个两个连言而有信都做不到,他们当个屁的栋梁?
这种人哪怕杀不掉,也绝对不能让他们为官祸害百姓。
“我来做个见证。”一道洪亮的声音传来,朱雄英和朱至出面了,毕竟得有人来撑场子,否则有那不要脸的人会死不认账。
朱雄英和朱至一出面,就好像代表了敌对情况的国子监学子,男人们,何容这一位挑起争议的女子!
“能得太子见证,你们这些人都会登记在案。无信之人,朝廷岂敢用之。”朱至淡淡扫过眼前这些尚且没有反应过来的国子监的学子们,提醒他们,这信可不是等闲小事。
闻朱至所言,好些人都显得有些恼怒的扫过朱至一眼,似乎这样就能让朱至知难而退,而不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在他们面前,做的都是出尽风头,抢人位置的事。
“诸位可有异议?”朱雄英板着一张脸,看起来似乎被逼无奈出面,然后又被朱至架出来不得不代为做个见证。
太子作为见证,这一回是真要凭本事了!
一干国子监的学子们心里说不出是何滋味,总有一种着了道的感觉。
可是,看了看朱雄英,又看了看朱至,难道朱至算计了朱雄英?
朱雄英果真不能明白若是让女子出仕会意味着什么吗?
有人看着朱至的眼神透着警惕,似乎下一刻朱至就会做出损及于大明,损及于朱雄英的事。
“孤一直觉得,国子监聚集天下人才,你们代表的是天下学子,饱读诗书,明理知事,你们是大明的未来,也是大明的希望。可是,一个女子要跟你们光明正大的较量,你们竟然不战而退?更没有胆子和区区一个小女子比一比?”朱雄英一问再问,却如同何容问起人时一样,竟然没有一个人代为出面回答。
这可不行!
一顶又一顶的高帽子往他们头上扣,朱雄英目标明确着,国子监的这些人,比也得比,不比也得比。
“孤从来不认为大明朝的学子们会不如一个女子,但你们的表现却在告诉孤,或许,是孤太想当然。”朱雄英眼里那是藏都藏不住的失望,同时也继续道:“如此没有胆识,自叹不如一介女流的你们,为何还能跪在这里,求陛下处置一个能令你们生畏,生惧,不敢迎战的女子?旁的不论,单就胆识,你们谁能与之相提并论?”
对啊,他们什么都没做却已经打了退堂鼓,在这样的情况下,竟然还能要求泰定帝处置何容?
一个敢于挑战天下男人的女子,她不比眼前这一群懦弱无比的所谓国子监监生更值得朝廷委以重任?
“太子,以己之所短,对敌之所长,那是蠢。”人群中终于有人一语道破其中关键,同时也终于道破,为什么这么久竟然没有一个人吱声。因为他们认为,和何容打,纵然他们人多,论拳脚的功夫,他们之中可能真没有一个人是何容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