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知赵氏究竟想做什么,但一股子不安若潮水般汹涌而上,柳萋萋头也不敢回,甚至在一个转弯后,朝着竹韧居的方向小跑起来。
她满心想着,只消回到她的东厢,锁上房门便会安全。
然不待她跑回光亮处,身后赫然伸出一只手猛然砸在了她的后颈上。
天旋地转的一阵,她甚至来不及出声,身子便不受控地软了下去,彻底昏厥前,柳萋萋感受到身子一轻,被人一下扛了起来。
“还挺警觉,险些就让她给跑了……”
“别废话,赶紧的送过去,今晚可让傻子捡了便宜。”男人说话间发出一声暧昧的低笑,“就是不知道那傻子人高马大,懂不懂怎么睡女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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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每三年殿试过后, 陛下都会在皇家园林设宴宴请众新科进士,谓之闻喜宴,除却这般盛大的皇家筵席, 私下里, 各家官员也会设私宴以贺。
因鹿与“禄”同音,寓意步步高升,此宴多称之为鹿鸣宴。
今日鹿鸣宴设宴的是翰林院三品掌院学士冯顷,宴会的主角自然是此回备受瞩目的状元郎江知颐。
按大徴惯例,这江知颐当会被封六品翰林院编纂,在冯顷手下做事, 但如今上官却费心思宴请下属, 未免耐人寻味。
与沈韫玉共于刑部做事的同僚似乎看出沈韫玉所想,附在他耳边道:“沈大人或是还不知道, 我们这位新科状元郎似乎很得首辅大人赏识,前几日,首辅大人还甚至特意派人去状元郎府邸,请他去府里说话, 历届状元有哪一个能得此待遇, 这位江大人注定青云万里, 飞黄腾踏, 谁不借机讨好。”
沈韫玉闻言深深看了那厢正从容不迫地举杯与众人应酬的江知颐, 露出意味深长的神情。
这位新科状元郎看似青涩单纯, 涉世不深, 但能在这么短的时日里得首辅赏识, 恐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
绝不可小觑。
他端起酒盏轻啜了一口, 就听一阵噼里啪啦的碎瓷声响, 抬眸看去, 便见大理寺少卿苏译徜正手忙脚乱地阻拦喝得酩酊大醉的武安侯。
“侯爷,可不能再喝了,您醉了。”
“醉了?谁醉了!本侯的酒量好着呢!”
孟松洵一把拂开苏译徜,跌跌撞撞地站起身,往这厢而来,旋即竟一把拽住工部侍郎贾洹的衣领,拎小鸡似的一把将人提了起来。
贾洹虽生得矮,但大腹便便,可是不轻,他在空中扑腾着两条粗腿,惊慌失措道:“侯爷,侯爷,可是下官做错了什么,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下官,饶了下官……”
“贾大人……”孟松洵打了个酒嗝,抿唇笑了笑,“贾大人,本侯想问问你,你那婴香是从何所得?你先前送本侯的,本侯已然用完了,故而想厚着脸皮向贾大人再讨一些……”
苏译徜闻言,不由得大惊失色,“侯爷您怎还敢用那香,那武大人可因着那香……”
“欸,苏大人此言差矣,武大人的死不过是场意外,与婴香何干。”孟松洵说着,露出一副神怡心醉的模样,“那般令人□□的好东西,不用岂非可惜了!”
一听是因着这事儿,贾洹不由得松了口气,待双脚落了地,他登时殷勤道:“侯爷想要此香又有何难,待侯爷有闲暇,下官带侯爷去个好地方,保证比这婴香更让侯爷觉得销魂……”
“哦,还有这样的地方……”孟松洵挑了挑眉,在贾洹肩上重重一拍,朗笑道,“还是贾大人懂本侯的心啊!”
沈韫玉静静看着这幕,只觉恶心至极,这位被大徴百姓奉为英雄的武安侯也不过是个风流博浪,声色犬马,荒银无度的好色之徒。
简直不堪入目,不堪入目!
正当沈韫玉心生鄙夷之际,却见那醉醺醺武安侯一屁股在贾洹的位置上坐下,随即似有些不满道:“不过最近这山珍海味吃多了,难免有些腻烦,总想着吃些清粥小菜换换口味。”
换换口味?
哼,不过是为喜新厌旧换了个好听的说辞罢了。
沈韫玉在心下轻嗤一声,却听那厢紧接着道:“就像沈郎中府上的那个妾……本侯近日总时不时想到她……”
沈韫玉身子骤然一僵,抬眸看去,便见那位武安侯薄唇微抿,正笑看着他。
此言一出,四下官员都不由得怔愣了一下,面面相觑,这话是何意,他们心知肚明,哪里会听不明白。
到底是贾洹反应最快,“哦?令侯爷这般念念不忘的,也不知是何绝色?沈大人这便不够意思了,竟在家中金屋藏娇!”
孟松洵摆摆手,“倒也不是什么倾城之姿,只上回在鹿霖书院见着,觉得甚是有趣罢了……”
说着,他还不忘看向坐在另一桌的江知颐,“我们状元郎也曾见过这个女子,你觉得本侯说得对不对?”
被蓦然提及,江知颐仍是那副温文尔雅的模样,他清浅地笑着,恭敬道:“侯爷说得是,确实是有趣的女子。”
四下各异的视线登时落在沈韫玉身上,其中不乏瞧热闹的,武安侯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如今就看这位沈郎中是不是个识相之人。
沈韫玉掩在袖中的手握紧成拳,没想到武安侯居然真的好色至此,甚至打起了柳萋萋的主意。
今日宴上有这么多的同僚,若是因他武安侯的一句话他便轻易将人奉上,日后怕不是会成为朝中的笑柄。
片刻后,他起身道:“一个平平无奇的妾而已,还是农女出身,粗陋不堪,不值得侯爷惦记。”
他这委婉的拒绝,让众人不由得倒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去观察那位武安侯的神情。
幸好孟松洵未曾表现出丝毫恼怒,只淡淡道了一句:“是吗……”
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