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救赎了暴戾太子 第65节(2 / 2)

    众人一头雾水,问道:“当真婉拒了?那好端端的怎么出了这事。”

    说话那人压低了嗓音:“周家是什么门第?周大小姐恐怕难得见到这般油盐不进的人,当下就冷着脸不说话了。倒是与她同行的一位姑娘,冲裴六郎说了几句话。”

    “她说,这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事,为何要往外推?只是见他有两分才学,将来或许有些出息,想结个善缘罢了。”

    说话那人顿了顿,叹了口气,才继续说下去:“那姑娘说,那定远侯府又没出过什么诗书大家,论文事,底蕴还不知谁强谁弱。且那舒沅又未必如他想得那么好,前头还拿太后娘娘赏赐的玉佩说事,心肠又有多干净呢?”

    众人恍然大悟,原是如此。

    赵玉堂姗姗来迟,他到时裴见瑾和舒沅已经离去,只好凑到人堆里来听知情者说话。

    听完这些,赵玉堂脸色不大好看,捏紧了拳头,气冲冲道:“如今玉佩也找到了。来得早的诸位,恐怕也看到了裴见瑾如何将玉佩找上来的,并非是提前藏在怀中装作在湖底找到。”

    这些人与裴见瑾无甚交情,陡然听赵玉堂这般说,都愣了愣,而后点点头。

    众人起初还觉得赵玉堂的话有些怪异。仔细一想,不就是担心再有人口出恶言?

    裴见瑾和赵玉堂之前在进璋书院出事,众人都有耳闻。且裴见瑾先前在安国公府的事,大家或多或少知道一点。如今又遇到这事……

    当真是有两分可怜的。

    陆陆续续有人开口为裴见瑾说话。

    赵玉堂面色这才缓和下来。问清了裴见瑾去处,急匆匆地跑去看望。

    *

    舒沅走后不久,一位难得一见的客人登了门。侍女对视一眼,心里发苦,面上还是恭敬行礼,唤了声镇国公。

    姜玮轻轻颔首,目光落在紧闭的门扉上,眉心微拧,好一会儿,才问:“她还在歇息?”

    侍女左右为难,急得额头生汗,在姜玮的目光中缓缓低下了头。好在吴姑姑正好从屋中出来。

    吴姑姑行了个无可指摘的礼,声音平静无波:“殿下尚在梳妆。劳烦镇国公等候片刻。”

    姜玮随吴姑姑到厅中等候,待上了茶,他才发觉不妥。

    她梳妆之时,近前伺候的人却要他稍侯片刻。如同客人一般招待他。

    他们夫妻二人,何时到了如此生分的地步?

    姜玮将心底这一点波澜压下。抬头环视四周。

    这宅院非她最爱之处,中间有好些年不曾来住过。这两年才又有了兴致,几乎大半日子都待在这里。

    中间那些年,她厌恶此处的缘由,姜玮自然清楚。两人为那事吵了数回,硬生生将年少时的情分吵没了。

    十来年匆匆而过。姜玮再想起过往之事,犹如一场幻梦。

    大长公主听闻镇国公到了,将手中珠钗一扔,当即皱起眉头。

    吴姑姑推门进来时,大长公主正想派人赶他走。吴姑姑无奈一笑,近前凑到大长公主耳边说了两句话。

    大长公主轻轻挑眉,道:“原是为此而来。那必得见上一见了。”

    姜玮一进屋,便见大长公主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二人夫妻多年,姜玮瞧得出她今日心情不错。姜玮心头升起一种难言的触动。

    姜玮落座椅中,轻声道:“这里你一向喜欢,看来是个养人的好地方。”

    大长公主捧起茶盏轻抿,将心底的话忍了忍,问他为何事而来。

    姜玮默了片刻,似在心中斟酌说辞,又或是自己也觉得有些强人所难。

    许久,姜玮才道:“这院子虽好,其他的住处也该去看一看。院落失了人气,总不如往常来得好。那翠屏山下的宅院,你可还记得?前几年我途经那处,种了些牡丹,来年春日你可愿随我去看一看?”

    翠屏山乃十余年前二人定情之处。

    大长公主唇角的笑渐渐淡去,眉宇间神色也彻底冷淡下来。

    他旧事重提,想重修旧好。

    姜玮续道:“家中仍是照你的喜好布置,这些年从未变过。”

    大长公主目光游移,看向屏风上的山水,启唇道:“你怎知我如今喜欢什么。”这些年来,她早就变了。

    大长公主看了看指甲,难得再与他虚与委蛇,直言道:“你还有何事?”

    姜玮也知她不是能轻易心软的人,他多说无益。便止了劝说的心思,又提起另一事来。

    “依依那孩子向来胆怯,转年便满十五,照老夫人的意思,是想将她送到进璋书院,结识一二友人。”

    大长公主直勾勾地看向他,讥讽道:“真是老夫人的意思?怕不是别人吹了枕头风让你来的。”

    姜玮喉中哽了哽,平静道:“也是她姨娘的意思。依依那孩子你也见过,性子好,到了年纪,不得不为她打算一二。”

    大长公主将杯盏重重一放,毫不客气道:“何止打算一二?竟打算到我头上来了。恐怕不止是想让她结交些年纪相仿的姑娘,恐怕是相看好了夫婿,才叫你那好表妹忍着气,叫你来寻我。”

    姜玮不承认也不否认,闭了闭眼,道:“她也该叫你一声母亲……”

    大长公主勾了勾唇:“她也不怕自己生的好女儿被我克死了。许久未见,我怎不知她年纪一长,胆子也长了不少?还是觉得给你生了儿子,站稳了脚跟,便什么也不怕了。”

    姜玮嘴角微垂,显然已经动气,但念及过往多年,他们夫妻二人如此蹉跎了时光,便还是忍耐着道:“十多年过去了。那事到如今,不提也罢。”

    大长公主轻轻一笑,抬手摔了杯盏,眸光冷利:“那年你带她来此见我,从石阶上摔下去,便说是我推她。简直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