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跟着你。”
南乐按了按眉心,重新耐着性子,温温柔柔的哄他,“玉儿,别闹了。我带你去,你长得这么漂亮,让那些个男人看见你多危险啊。”
她有点搞不明白,只是短暂的分开,怎么沈玉的反应就这么大。
南乐只能宽慰自己,可能这就是孩子还没长大。
沈庭玉与她对峙着,抿着唇角,不肯松手,甚至将她抓的更紧了。
任性小狗不松口,南乐只好努力板起脸,故作厉害,“松手!”
她用力想要抽回手臂,没料到板起脸这招竟然真的有效,沈庭玉果真听话放开了她。
南乐反而因为太过用力直接跌到了身后的门板上,肩膀在门板上一撞,闷闷的发痛。
这扇破门让她这么一撞,簌簌的抖下一身灰尘。
沈庭玉上前一步,长臂一伸,抵住了门板。
南乐被困在了沈庭玉与门板之间,他完完全全将她圈在了身下。
南乐被灰尘呛得直咳嗽,没有看见眼前人不同往日的表情。
他盯着她,没了之前浮于表面的天真娇媚,漆黑的眼底似乎有什么极为危险的东西呼之欲出。
南乐缓过神来,她捂着肩膀,疼得蹙起眉头,抽了一口气,“好痛。”
沈庭玉眼中那点古怪的,不能展露于人前的情绪转瞬即逝,他低下头来,小心翼翼的去碰她的肩膀,“姐姐,很痛吗?”
从这个角度来看,他不仅身量比她高得多,神色也沉稳,冷静,好像很值得依靠。
可他死死的抓着她的肩膀,力度大的快要把她骨头捏碎了。
南乐不由得皱紧了眉头,眼睛里水汪汪的,“很痛。非常痛。你掐的我肩膀也很痛。”
沈庭玉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不知所措的收回手臂,想碰又不敢碰她的样子。
南乐心头一软,她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好了。疼过一开始那会儿就好了。你在这里好好等着我回来好不好?”
少女纤细手腕上,已经有了几道明显的红色指印,像是雪白锦缎上斑驳的划痕。
沈庭玉盯着少女白皙皮肤上鲜明的痕迹,强行克制着暴戾的冲动,一肚子的怀疑,乖乖点头。
等到南乐真的转身去拉开门,他又忍不住拽住了她的袖子,盯着她的眼睛,“姐姐。我在这里等你,你要早些回来。”
别去见那个臭男人,也别丢下他。
她最好不是在骗他。
南乐笑着应下,“好。”
沈庭玉听着脚步声渐渐下了楼,他追到窗边,透过封死的木窗菱格上的缝隙往下看。
一直目送着南乐的身影,直到她进了对面的铺子,再也看不见为止。
身后传来一道幽幽得如同鬼魅般的声音,“殿下。这女人有什么好?”
另一道娇媚的声音千回百转的应和,“是啊?有什么好的?”
“她不够漂亮。”
“还很粗俗。”
“不够高贵。”
“也不懂妩媚。”
两道声音一唱一和,终于引得沈庭玉回头。
‘啊——’
惨叫一前一后,重合在一起。
她们痛苦的瘫软在地上,却又在窗边人回头的那一刻拼力抬起头,痴痴的仰望着他。
沈庭玉倨傲的立在窗边,整个人背对阳光,脸藏在阴影之中,模糊不清。
“我看你们的脑子是有些不够用了。”
他的声音冷淡低哑,
二人都是在他身边伺候多年的人,听见这句话居然是用男声,用沈庭玉最原本的音色说出的,都惊惧不安的低下头去。
倒是红衣女子颤抖着从怀中取出一件东西,捧过头顶,讨好道:“殿下,您瞧瞧,这是奴婢新调的胭脂。丹红的,您以前说喜欢那瓶美人醉,只是不太上色。这回丹心调出来的又润又上色。”
见丹心掏出了胭脂,碧血没忙不迭也从怀中取出两枚簪子,暗恨让这小蹄子抢着先开了口。
沈庭玉看见丹心手中粉黛雕花玛瑙妆盒,下意识抬手去拿,手伸到一半又收回。
他冷着脸说道:“爷有说需要脂粉吗?”
二人一听沈庭玉居然自称为爷,顿时变了脸色,皆是骇得不轻,互相对视一眼,简直要怀疑眼前的人被什么东西掉了包。
她们侍奉在沈庭玉身边已有数载,何时听过沈庭玉自称为爷?平素做女儿打扮便也就罢了,他可是一向连声音也多伪作女声。
今日真是破天荒,不仅对胭脂金钗不屑一顾,连爷都自称上了。
沈庭玉话一出口,转念又想起南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