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说小爷的坏话? 第77节(1 / 2)

陆书瑾正仰着头,露出白嫩的颈子,微微抬起右手去接落下来的雪花。她目光专注,似乎盯住了其中一片下落的雪花,视线从上慢慢地,慢慢地落下来,最终落在了桥上的萧矜身上。

    这一次的对视又是很突然的,萧矜来不及闪避,陆书瑾也猝不及防。

    陆书瑾觉得萧矜是有话对她说的。

    因为那双眸里似乎藏了很浓厚的情绪,平日里被掩饰得很好,但总能在不经意的瞬间完全泄露,让陆书瑾能窥得一清二楚。

    是什么呢?

    关于她拒绝入仕途的事,萧矜会不会没那么生气了呢?

    若是其他事,陆书瑾还能去解释一二,只是在这件事上,她没法解释。

    正因找不??x?出一个正当的不入仕途的理由,萧矜与她之间横亘的才东西暂无可解。

    正想着,耳边“砰”地一声巨响,陆书瑾被吓了一大跳,身子都抖了一下,猛地转头看去,就见是下人点了烟花,一抹颜色冲到了空中去,飞到三丈高就炸开,爆出绚丽的红色烟雾,倒还真如一朵花似的。

    “砰砰砰!”

    其他烟花相继被点燃,冲去空中的颜色越来越多,交织汇聚在一起,恍若春风吹来百花齐放,空中姹紫嫣红,各种缤纷色彩层出不穷,美不胜收。

    雪仍在下落,桥上是俊俏张扬的少年郎,湖对岸是各有殊色的姑娘,当中用彩色烟雾绘出眼花缭乱的繁华,形成一幅生机勃勃的画卷。

    叶芹兴奋地在她身边发出低低的惊呼声,指着其中的颜色兴奋地说话。陆书瑾仰头认真看着,面色平静非常,即便是绚烂的烟花也无法渲染她乌黑的眸,一切仿佛毫无韵味。

    情绪不高,看什么都没兴致。

    点到三人跟前的烟花,砰的一声刚响,原本要冲往空中的烟花却忽而偏离的轨道,且在一般的距离就炸开,爆出的粉末兜头盖在陆书瑾三人身上。

    那粉末进入眼睛只是一瞬间的事,陆书瑾只感觉很多细碎的颗粒扑进了眼睛里,紧接着眼睛一痛她本能闭紧了眼睛,抬手用手背去揉。

    耳边传来叶芹的叫喊,她也中招。

    眼中的粉末不少,眼球又柔软脆弱,如此一揉那粗粝的颗粒就磨着眼睛,陆书瑾的双眼立即湿润,冒出很多水,倒是没有什么火辣辣的痛感,只是相当难受。

    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忽而一只手扣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揉着眼睛的手一下拉开。

    陆书瑾闭着眼,视线一片黑暗看不见是谁,先是吓了一跳,而后下意识用手推拒。

    那人又将她另一只手捏住,下一刻她腿窝被一只手抄起,整个人就被抱了起来。

    陆书瑾吓得惊叫出声,猛然闻到一股檀香的气味。

    这味道她太熟悉了,是萧矜比较偏爱的一种香,经常会在舍房点,安眠的效果也比别的香更好,导致陆书瑾后来也喜欢上了这种香气。

    陆书瑾心中一悸,开始不受控制地乱跳,整个人也不挣扎了。

    是萧矜吗?

    她微微侧过头,这样的动作看起来像是往人怀里埋了埋似的,檀香味变得浓郁了。原本有着安神效用的香却在这时变作燎原的火,一把点了陆书瑾心中的旷野,猛烈地烧起来。

    是萧矜。

    他动作像是有些急,手臂极有力量,抱着陆书瑾一点都不费劲,走得很快。

    陆书瑾听到那些吵杂喧闹的声音渐渐远去,像是进了屋子里,空中的寒意消失了,化作一股暖意。

    萧矜动作虽急,但将她放置下来时却轻,又很快出去。

    陆书瑾坐了一会儿,再听到响动时,是萧矜端着一盆水进来。

    他将水盆放在桌上,看着闭着眼睛,睫毛被泪水打湿,眼睛揉得通红的陆书瑾,低沉着声音说道:“把眼睛浸在水中,睁眼清洗。”

    陆书瑾伸出手,摸上了盆的两边,乖乖将脸探过去,肩头的发滑下来,垂在颈边,有些不便。

    萧矜看了一眼,忽而伸手将她两边柔顺乌黑的长发给拢起来,拽下腰间的玉佩,将上头串的玉摘下来,用赤红长缨一圈一圈缠在她的发上,打个结。

    陆书瑾将脸埋在盆里,不断眨眼,去清洗眼中的杂物。

    此处无旁人,也无杂声。

    萧矜似乎可以在这时候放松片刻,目光肆无忌惮地钉在陆书瑾的身上,毫不掩饰眸中热烈地看她。

    陆书瑾将眼睛反复清理,觉得洗得差不多了,便将头抬起来,水从她的脸上哗哗往下落,她仍闭着眼,摸索着从袖中找锦帕。

    忽而一只手伸过来,捏住她的下巴轻抬,那块干燥温暖,还带着檀香气味的锦帕就覆在脸上,动作轻缓地将水擦去。

    锦帕从眉毛往下走,抚过鼻梁,擦过脸颊,在唇上顿了一下,又把下巴擦干净,倒显得不像是擦脸了,而是在细致地描摹她的面容。

    陆书瑾睫毛轻颤,刚要睁眼,手掌就覆了过来。

    萧矜哑声说:“别睁眼。”

    陆书瑾就没睁眼。

    亭中安静,灼热的气息在其中流蹿,捏着陆书瑾下巴的手轻动了一下,像是爱怜的摩挲。

    于是气氛变成了一种奇怪的暧昧,本不该有的旖旎在二人之间环绕。

    萧矜分明想要流连更多,却还是收回了手,搁下锦帕,起身离开了亭子。

    他站在外面,深深地几个呼吸,企图将狂躁不止的心跳安抚平缓。

    又越界了。萧矜在心中道。

    陆书瑾听到他离开的动静了,却还是等了片刻才睁眼。只见她身处于方才的那个八角亭里,桌上放着一盆温水,一方锦帕,空中留有淡淡的檀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