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胤的太子绝不可能是个不良于行的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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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不出来吃早饭吗?”
桃夭见宋大夫一个人从东屋出来,不免有些奇怪。
“他不饿,让咱们先吃。”
宋大夫哪里敢让她知道自己做这种事,否则以她心善的性子绝不会答应,嘱咐她,“先生不适,你千万不要去打扰他,知道吗?”
桃夭信以为真,朝着东屋窗子张望一眼,想着也不知先生怎么了。
饭后,宋大夫道:“你仲和大哥新添了侄儿,你待会儿带着你阿娘搭着他的车一块上看看,你阿娘心里糊涂,等上了城,无论她要做什么,买什么,你都不要拦着,千万别把她的病招出来,知道吗?”
桃夭立刻点头,“我晓得的。”
宋大夫又把想要去东屋的莲生娘拉到一旁,朝东屋努努嘴,“上次咱们都没有替莲生跟桃夭好好操办婚礼,这次你进城买些大婚用的东西,咱们再给她二人好好办一场好不好?”
既然要留他下来,必定要名正言顺地办一场婚宴,不能就平白无故住着,被人说闲话。
莲生娘本对他要把桃夭嫁出去这事儿心生不满,眼下见他有此打算,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看他也顺眼许多,笑,“还是你想得周到。”
只是她想着都这会儿了谢珩还没吃早饭,担心他饿坏了,想要给他送完早饭再走,宋大夫又道:“我还能饿着他不成?你赶紧去,莫要让张大嫂等急了。”
莲生娘这才作罢。
哄走桃夭跟莲生娘后,宋大夫提着的心终于落回肚子里。
他坐在院子里,每隔半个时辰问一遍谢珩:“先生考虑好了吗?”
屋子里的谢珩听着他的声音咬牙切齿,却拿他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他可以不吃饭,内急却忍不得。
只是自幼的教养深入骨髓,要让他在房中随意方便也做不到。
就在谢大夫问第五次后,面色憋得发青,额头都渗出汗的谢珩咬牙,“可。”
待他好全,再好好与这刁民好好算账!
宋大夫见他真的答应,赶紧回屋拿早已经写好的婚书来给他签。
谢珩盯着那张婚书看了片刻,拿着毛笔在右下脚署名“宋桃夭”的名字旁签下“谢三郎”三个大字。
才搁下笔,宋大夫就贴心递来印泥,“劳烦先生按个手印。”
这谢三郎一看就不是正经名字,哪有印泥来得妥当。
谢珩没想到他竟然还有这手准备,盯着血红的印泥看了许久,屈辱地在“谢三郎”三个字上面按下手印。
由于气得发颤,胭脂色的印泥在洁白如雪的宣纸上拖出一道长长的印子,将两人的名字紧紧连在一起。
宋桃夭在前,谢三郎在后。
这桩男方入赘到女方家里做女婿的婚约便契成了。
宋大夫瞧着这纸婚书,只觉得这段日子压在心底的大石头终于搬开,越看谢珩越满意,连忙把四轮车推过来,温和道:“来,我扶谢先生去如厕。”
谢珩才坐下,他又道:“有一件事我还要拜托先生。”
谢珩冷眼看着眼前的“老实人”,想要看看他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宋大夫后退一步,郑重向他一揖到地,恳求:“我那儿媳妇小时候磕坏了脑子,人特别死心眼,今儿这事万望先生不要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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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知自己已有赘婿的桃夭跟莲生娘这会儿已经到了赵仲和在城里买的屋子里。
赵仲和的婆姨钟氏这次是第二次生产,还在坐月子。
莲生娘坐了片刻就拉着张氏去街市买东西。
赵氏见她竟然买了龙凤蜡烛等大婚用的东西,不动声色问:“家里谁要成婚?”
“还能有谁?”莲生娘笑,“我家那口子说上次莲生跟桃夭的婚事儿没有好好操办,这次再补一回,请村里的人来吃喜酒。”
张氏听得糊涂,以为她疯病发作,也不敢拦着她,陪着她买了一路。
回去后,留下来帮着照顾孩子的桃夭看着车里堆满的成婚用品震惊不已。但是她想起宋大夫的嘱咐,也不敢多问。
张氏心里就跟爬了蚂蚁似的,嘱咐仆妇照顾钟氏,非跟着一块回村。
到宋家以后,她把宋大夫拉到一旁询问:“桃夭要嫁人,是哪家的郎君?”
“是入赘。”宋大夫从怀里掏出那张还热乎的婚书递给张氏。
张氏半信半疑地接过来一看,果然是一张入赘的婚书,惊讶,“谢三郎是谁?哪个村的?”
谢可是国姓,这十里八乡但凡姓谢,都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宋大夫偷偷瞥了一眼正在院子里忙活的桃夭跟莲生娘,把自己如何逼着谢珩立下婚书的事儿说了一遍,末了,叹息,“我这也是被逼无奈,我看我也活不久了……”说着说着眼泪都滚出来。
他做下这样的事儿,张氏身为里正的妻子,按理来说不该包庇,可他一家大小实在可怜。再说,若不是桃夭,那人说不定早就死了。
张氏叹气,“就当他是报恩了。等桃夭生了孩子,说不定那人心一软,就不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