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只好作罢,把脸埋进他胸口。可肚子不舒服,无论如何都睡不好。正要起床时,他突然又在她耳边哼唱着那支曲子。
桃夭从他怀里抬起脸,拿着一对微肿的眼眸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看。
他低垂眼睫,问:“怎么不睡了?”
桃夭伸出细白的手指摸摸他浓密纤长的眼睫毛,笑:“先生唱曲儿的模样我很喜欢,我亲亲先生好不好?”
不等谢珩拒绝,她已经吻住他冰凉的唇,生涩懵懂的撬开他的唇,学着他上次那那样去吸吮他的舌。
先生果然比药好吃多了。
可还没吃两口就被他一把推开。
他已经从床上站起,也不知是不是气坏了,眼角洇出一抹薄红来,瞪着她,“同你说了多少遍了,不许亲自己的哥哥!你,你怎如此不知羞!”
桃夭有些委屈,“我们不是还没有和离吗?我为什么不能亲自己的夫君?”
他皱眉,“我们很快就要和离。以后你不要同旁人说你招过赘婿,这样旁人也不知你成过两次亲。对你以后名声也好些。”
桃夭低垂眼睫,嘟哝,“先生其实是怕自己给我做过赘婿丢人吧?”
她话音刚落,他果然恼羞,“都说以后不许提赘婿!”说罢便穿好靴子板着脸出去了。
桃夭没想到他这样生气,心想早知道就不亲他了,这样他还能给自己唱曲儿。
楼下。
才买完书回来的齐悦见自家殿下面红耳赤从绣楼下来,也不敢多话,一路跟着他去了书房。
半晌,谢珩问:“书买到了?”
齐悦颔首,赶紧将买到的书递了上去。
谢珩随意翻了一页,见内容如此不堪入目,顿时眉头紧锁,“没买错?”
齐悦摇头,“没错。”
谢珩沉默片刻,道:“丢了吧。”
这种书要是给她瞧见,不晓得又要做出什么来,还是等带回去叫宫里的嬷嬷好好教一教。
齐悦将书塞进怀里,正要走,被谢珩叫住。
他道:“这几日先叫那个仆妇照顾她。”
齐悦也不知那小寡妇哪里惹了他,也不敢多问,只安排那仆妇暂时照顾她。
仆妇乍然得了这样的好差事立刻守在二楼门口,只等着屋里美貌的小娘子召唤。
睡到下午的桃夭一醒来就见到她,有些惊讶。
仆妇连忙道:“奴临时来服侍娘子。”
桃夭待愣半晌,问:“先生呢?”
仆妇也不知她为何称呼自己的夫君为先生,笑道:“奴也不知道,奴只是得了命令来服侍娘子。”
桃夭心想这下先生定然是彻底恼了她,心里后悔不迭,早知道就不亲他了。
果然,接下来五六日谢珩都不曾来看过桃夭。
恰巧她来了葵水不愿意出门,日日坐在窗前雕刻木簪。
直到月事干净后的第三日晌午,桃夭终于雕刻好那支木簪,高高兴兴拿着木簪去找谢珩,想要哄一哄他高兴。
她来以后几乎没下过楼,也不晓得谢珩住在哪里,在院子里转了一圈,终于在其中一间窗外种了一株秋海棠的屋子看到正提笔写字的谢珩。
眉目如画的郎君穿着一件崭新的的鸦青色圆领袍杉,将窗外开得花团锦簇的海棠都比了下去。
桃夭瞧着端坐在案几前锦衣玉带,光华灼灼,俊雅如玉的美貌郎君,一时间觉得陌生得很。
看来先生远比她想象的还要有钱的多,光他身上那一身不知用什么料子制成,阳光一照浮光华彩的衣裳,恐怕她就是不眠不休做绣活做上一年也买不起,更别说他用来束发的玉冠。
也不知她当初哪里来的胆量敢叫这样一位一瞧就是金玉养成的郎君给她做赘婿。
她突然明白为何那日她去千辛万苦砍那一截小叶紫檀木他会那样不高兴。
他那样家世的人,又怎会将这样不值钱的小东西看在眼里。
于是木簪也不好意思送出去,她转身就想要走,却被已经瞧见她的谢珩叫住。
谢珩头也未抬,“屋外头暑气重,还不赶紧进来。”
桃夭只好磨磨蹭蹭走到书桌旁,见上面堆了厚厚一叠公文,问:“先生很多事情要做吗?”
谢珩“嗯”了一声,摸摸她的小腹,“肚子还疼不疼?可还缺什么不缺?若是有什么想要的我派人去买回来给你。”
“我什么都不缺!”
桃夭想着这几日他人虽然不来,可每日都要叫人送一些零食给她吃,知道他是真心待自己好,又见他似乎还很多事情做,道:“那先生先忙,我自己出去转转。”
谢珩皱眉,“大热天出去做什么?
桃夭偷偷瞟了一眼他的神色,眼睫轻颤,“我想去找铺子。”再这些歇下去,恐怕她以后就养了一身的懒骨头,什么都不想做了。
谢珩闻言,道:“叫他们去找。我头疼,你帮我按按。”
说着不等桃夭说话,交代一旁的齐云,拉着她回了绣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