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婢摇头,“是太子妃刚刚用晚饭。”
赵姑姑很是惊讶,瞥了一眼托盘里的饭菜。
极其普通的家常菜,只不过每道菜都是极清淡,里面并没有搁花椒,心里明白了几分。
太子妃根本就不是吃得少,是不吃辣。
而小姐一向无辣不欢,是以她只好陪着吃白米饭。
她心中不禁有些感动,定了定心神,这才向殿内走去。
才刚刚吃完饭,正在殿中消食的桃夭听说她来,立刻叫人请她进来,问道:“母亲可有事?”
赵姑姑连忙将手中的檀木长匣打开,将搁在里头的球杖呈上前,向谢珩还有桃夭转诉了皇后的话。
那球杖较平日里用得球杖轻便些许,且做得极为漂亮。最是爱雕刻工艺品的桃夭一见到就爱不释手,道:“劳烦赵姑姑替我说一声,我明日再去向母亲道谢。”
赵姑姑笑,“小姐说了,眼下太子妃应以比赛为重,其他的事情且先搁到一边去。”言罢,行李告退。
待赵姑姑走后,桃夭叫人拿了击鞠进殿,试着挥动球杖,果然十分顺手。
谢珩瞧见她十分高兴的模样,道:“小时候常听赵姑姑说,母亲从前在闺中时,球技在一众贵女当中无人能及。”
桃夭听他这样说,无论如何同坤宁宫一言一行,皆是立礼法规矩的女子联系不到一块去。
她轻轻抚摸着球杆,发现顶端处刻着两个极小的字。
谢珩道:“是母亲的闺名。”
桃夭想了想,从内殿拿出上次自皇后宫中带回来的瓷娃娃递给谢珩,指着底部的位置,道:“三郎瞧瞧,好像都是一人所刻,想来都是同一人赠与母亲。”
谢珩看了一眼,果然是一样的字迹。
他沉默片刻,道:“小时候记得,这些都是母亲极珍爱的东西。”
桃夭心想这样珍爱她拿来给她,看来母亲待她是极好的。
如此一想,她郑重道:“我明日一定更加努力!”
谢珩笑,“那今晚早些歇息。”
这一晚两人都睡得极早,翌日天不亮桃夭便醒了。
穿好朝服正准备去朝会的谢珩见她要起床,楞了一下,“宁宁起那么早做什么?”
桃夭揉揉眼睛,“去练球啊。”不勤快一点儿怎么行,若是输给那个就连中原名字都起好了的公主怎么办。
谢珩无奈,“外头天还没亮,无需这样着急。”
她已经自床上起身,走到他跟前圈住他结实的腰身,把脸埋进他胸前,撒娇,“现在屋子里玩一会儿,待外头亮些也是一样的。”
谢珩拍拍她的背,轻声道:“输赢是次要,别把自己逼得太紧了,知道吗?”
桃夭“嗯”了一声,自旁边取了蹀躞玉带替他扣上。
他垂睫看着正认真替自己扣腰带的女子,心中一动,一把将她抱到妆奁台上,低下头吻住她的唇,手掌贴着她的腰身滑了进去。
待到他欲行不轨,脸颊潮红,眼神湿漉漉的女子一把摁住他的手,眼睫轻颤,“时辰不早了,三郎在不出门就迟了。”
谢珩幽幽道:“宁宁怕是我耽误你练球吧?”若搁在平常,便是他要走,她也舍不得自己。
她嗔笑不语。
他瞥了一眼更漏,道:“那我先去朝会。”
桃夭“嗯”了一声,“我在家中等三郎。”
谢珩依依不舍离去。
待谢珩走后,桃夭盥洗过后,拿着皇后赠给自己的球杆在屋里练习击鞠。
直到谢珩下了朝会,才停下手。两人用过早膳后,再次去练球。
这次谢珩改变策略,只叫桃夭试着配合旁人。
许是因为不用惦记进球的缘故,桃夭略放开些,许凤洲等人也没了束手束脚的感觉,到了下午再上场时,已经配合得相当不错。
桃夭很是很高兴,心想在练练未必不能赢。
接下来半月的时间,桃夭大部分时间除却忙着打理宫中事宜,其余的时间便拿来练习击鞠。
这期间皇后为了安心叫桃夭比赛,赛事的一切准备皆由坤宁宫准备。
因为要比赛,谢珩比从前更加严厉些,短短半个月的时日,虽不能说球技极好,但是上场同大家竞技还是没问题。
很快便到了比赛这一日。
因着是两国赛事,来观赛的皆是长安的皇室宗亲与朝中各大官员。
参加比赛的一玄一红两支球队头戴幞巾,脚穿长靴,手执鞠杖,骑着体态丰满,细尾扎结的高头骏马,列队而站。
直到战鼓敲响,作为皇太子的谢珩自然拔得头筹,待第一杆挥出,马背上的人高举鞠杖,侧身向后击球:球在场中滚动,其余骑手驱马争枪。
人们的目光大多聚焦在球场上那抹比之其他人,身形较之较小的太子妃身上。
原本各个以为太子妃不会打马球,都不报任何希望,只希望太子妃不要输得太难看,给大胤丢脸,谁知她竟然在球场上挥洒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