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座绿瓦飞檐的小楼,古色古香,在如今这高楼大厦拔地而起的四九城,显得寂寥安静。
一踏进去,便有一位穿了长袍马褂的门童过来,一脸笑容可掬:“女同志,您里面请!”
初挽随着门童拾阶而上,两边陈列了书画楹联和皮影戏剧照,再往上,则贴了老北京风味年画,等上了二楼,报了刀姓,便被引入一间古朴典雅的厢房。
厢房中,茶香萦绕,刀鹤兮穿着白色高领毛衣,乌发轻垂,安静地坐在那里。
他看她进来了,微微颔首。
初挽坐下来后,他才道:“你想喝什么茶?”
初挽:“随意吧。”
刀鹤兮:“好,我点了明前茶,这个季节刚好。”
说着,他帮她倒茶。
清澈的茶汤注入茶盏中,那茶盏是景德镇的白瓷,上面绘了素雅的青蓝梅花,一汪茶水注入,热气氤氲间那梅花仿佛在茶底晕染开来。
初挽浅浅品了一口,抬眸看向远处。
这茶室的厢房一侧挂了竹帘,竹帘外是一处幽静的小院,青石板路,一抹青竹就在床边映衬着,窗前挂着几只鸟笼子,那鸟儿偶尔叫几声,倒也应景。
刀鹤兮先开口的:“挽挽,你想和我说什么?”
初挽抬眸,看着刀鹤兮。
他头发又长了,搭在肩下两三公分处,犹如逶迤的黑缎,色泽柔亮。
她视线缓慢移动,落在他的脸上,落进那双幽沉的眸子中。
她终于开口,道:“鹤兮,我们聊聊关敞吧。”
他一提这个名字,刀鹤兮陡然撩起眼,看向她。
初挽:“怎么,你不想聊?”
刀鹤兮:“你说吧。”
初挽静默地看他片刻,才道:“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是我来问,还是你直接说?”
刀鹤兮垂下眼睛,淡声道:“你问吧。”
初挽:“你认识关敞吗?”
刀鹤兮:“我见过他。”
初挽:“哪里?”
刀鹤兮:“当年你去宝香斋,他不是一直和你在一起吗?”
初挽:“我和他不熟,只是恰好碰上。”
她的视线落在他眼睛上一直没挪开:“但他应该和你更熟。”
她终于问道:“他是hf的人吧。”
刀鹤兮眼神晦暗:“不算是,但有业务往来。”
隔着袅袅茶香,初挽看着刀鹤兮:“当年宝香斋竞拍,关敞之所以在,因为他本身就是宝香斋的人,是不是?”
她在看着风景的时候,风景也在看着她。
她从来都知道关敞不是什么憨厚之人,心里存着提防,但是如今看来,自己当年到底大意了。
刀鹤兮陡然抬眸,和她视线相对。
在她的注视中,他的眸光闪过一丝挣扎,之后才低声道:“挽挽。”
初挽沉默地看着他。
刀鹤兮:“我没有骗你,以前没有,以后也没有,我怎么会骗你呢?”
他的声音很低,低到仿佛在呢喃。
初挽的心微动。
她想起曾经消失过一段的maddocks,道:“我知道,我也一直相信。”
刀鹤兮:“有些事,我也是后来才知道。”
初挽:“那我可以继续问吗?”
刀鹤兮:“嗯,你问吧。”
初挽看着刀鹤兮,黑绸一般的墨衬着如冷玉一般的肌肤,修长犹如蝶羽的睫毛垂下,他清冷安静到甚至有些柔软,甚至仿佛任人宰割。
这样的刀鹤兮让初挽心里不自觉柔软起来,她甚至不忍心去问他什么。
只是她终究开口:“鹤兮,我不想让你为难,所以你只需要点头或者摇头,可以吗?”
刀鹤兮依然垂着眼睛:“好。”
初挽:“宝香斋里有一批古玩是关敞提供的,是不是?”
刀鹤兮略犹豫了下。
初挽补充道:“你当时也不知道这个人是关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