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鹤兮这才颔首。
初挽:“当年青州佛像引来几大文物盗窃团伙,那个时候,关敞就在青州。我想知道,你呢,你在吗?”
刀鹤兮摇头。
初挽继续道:“平安街碎瓷,当年大规模收购的只有我和关敞,现在美国市场陆续出现碎瓷,是关敞给hf供的货吧?”
刀鹤兮颔首。
初挽:“北魏陶俑泛滥一事,其实背后始作俑者依然是关敞,洛阳村民只是被他利用了吧?”
刀鹤兮依然颔首。
初挽:“你怀疑自己身边有人在监视你,你想摆脱监视,所以曾经对自己身边的保镖甚至maddocks进行逐一排查?”
刀鹤兮再次颔首。
初挽:“你之所以能一眼鉴出那玉是假的,其实是因为你知道里面的机关,是不是?”
刀鹤兮蹙眉,神情中有些挣扎,不过还是点头。
初挽轻叹了一声,她伸出手,握住了刀鹤兮的手。
刀鹤兮抬眸看向初挽。
初挽:“鹤兮,对不起,我知道你有你的为难,但是这件事,事关重大。五年前,我就开始怀疑,关敞插手了青州佛像盗窃案,只是可惜此人狡兔三窟,深藏不露,实在难以抓住他的把柄,青州佛像案不了了之。这一次古玉造假事件,又牵扯出包老坑,也许是他这辈子最大的一次破绽。”
刀鹤兮开口,沙声道:“现在,你要我做什么?”
初挽:“你什么都不用做,只是我会把我知道的报告给相关部门。”
她低声道:“我们只是普通老百姓,抓人,有公安机关,我只是需要提供一点线索。”
告别了刀鹤兮后,初挽一个人缓慢地走在街道上。
她裹紧了大衣,抿着唇,看着前方的路,方头方脑的公交车缓缓开过,有人下车了,有人上车了。
叮铃铃的一声响,有一辆自行车经过,自行车上前座坐着一个小孩子,那小孩儿将手伸出来,欢快地“啦啦啦”着,于是马路上便洒满了他的笑声。
完全不相干的场景,初挽却想起,在缅甸的蒲甘古城,坐在凉风习习中,两个人一起遥望着远处的佛塔佛寺,曾经说过的许多话。
那个时候,她哪里知道,刀鹤兮背后藏着的秘密。
重活一世,她将两世经验综合起来,总算能理清一个头绪。
刀鹤兮之所以能横空出世,在香港占到一席之地,他的宝香斋之所以能在大陆迅速崛起,那是因为美国有一个hf,大陆有一个关敞。
当然,也不能说只是一个关敞,关敞只是关敞背后那股力量的代名词。
当年宝香斋迅猛发展的时候,刀鹤兮自己也还年轻,不过二十几岁而已,他自然倚重他手下的那些老人,而那些老人背后,就是关敞的力量。
宝香斋,她自以为游刃有余,其实一切都落在关敞的眼睛中。
这个时候,她回想起新疆之行,那个沉默地站在一旁观察着自己的刀鹤兮,不免叹息。
她确实很有勇气,竟然把这样的刀鹤兮拉入伙来给她办瓷语。
正想着间,身后传来刹车声,柏油路上的鞭炮碎片轻轻往前飞起,又轻盈落地。
之后,一辆车停在了她身边。
她抬头看过去,是陆守俨的车。
陆守俨落下车窗玻璃,安静地看着她。
初挽抿唇,一低头,上了车。
车子缓缓往前开,陆守俨道:“说吧,我早上叮嘱你什么了?”
初挽:“忘了。”
陆守俨挑眉:“你是不是皮痒?”
初挽:“就皮痒怎么了?”
陆守俨看她那倔倔的小样子,哑然失笑。
他笑道:“谁让你不痛快了,倒是让你冲我撒气。”
初挽:“就是觉得自己仿佛一个大傻瓜。”
陆守俨:“怎么会呢,挽挽如果是傻瓜,那这个世上就没聪明人了。”
初挽轻叹了声,便想起刀鹤兮回答自己问题的样子。
他确实不可能说,毕竟是他的至亲,但他还是说了。
因为自己逼着他说,他不得不说。
她便闷闷的:“算了不提了,反正该干的都干了!”
陆守俨:“到底怎么了?”
初挽:“我得联系下彭局长了。”
陆守俨听这话,侧首:“发现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