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调音量的时候江景行看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她恬静的侧脸上,轻轻舔了下唇,带着微不可察的笑,只是他伸手将录音机关了:“可以了,做别的。”
景鲤想说什么,又听他慢慢道:“耳朵不要了?”
好吧,景鲤乖乖翻到后面写阅读题。
肖芳回来的时候,还没进屋,先听到她在院外和人说话。
屋里景鲤咬着笔问江景行题。
这次又是介词,江景行不厌其烦地为她解释。
肖芳带着老太太进屋的时候便见俩人凑得极近,江景行讲了一遍,有些无奈地揉额,景鲤给他捏捏肩膀,笑得温柔小意:“大白,是姐姐不争气,别气别气,再来一遍。”
老太太瞪大眼:“小鲤,你们在做什么?”
景鲤回头,看到奶奶,倒是有点意外:“奶奶你怎么来了?”
老太太将她拉过来:“你们这是干什么呢,这,这,男的和女的,你们才多大,像话吗?”
景鲤:“我问题啊,怎么不像话了。”
江景行站起来,也随景鲤叫了一声奶奶。
奶奶不应:“你叫什么名字,你家长呢?”
景鲤忙拉住老太太,又递眼神给妈妈:“奶奶,人家到咱们家做客来的,你别这副语气,把人吓跑了没人教你孙女题怎么办?”
“妈,”肖芳也忙道,“他们俩是朋友,关系比寻常同学好一点,经常会一起讨论题,你刚刚应该是误会了。”
老太太瞪着眼不相信:“真的?你们母女俩别合起伙来诓我?”
“怎么会呢,”肖芳让她看自己买的菜,“我特地买了这么多菜,就是为了招待他。还有您忘了,咱们家狗,就是帮他养的。”
“狗是他的?肖琴那天看到的男同学就是他?”
“对啊。”肖芳和景鲤齐刷刷点头道。
老太太戒心终于少了点,但还是一拉景鲤:“不要早恋,以后考上好大学了,什么样的男的找不到,比这好的一大把。”
“奶奶,”景鲤无奈,“人家还在这呢。”
老太太轻哼了一声。
“奶奶你今天来看我的吗?”景鲤忙岔开话题。
老太太终于想起正事,拉过景鲤的手,让她偏头,等看清了那巴掌印,气得掉眼泪:“那肖琴,真不是个东西,我当初怎么就让你叔叔娶了那么个媳妇呢。”
“奶奶,”景鲤替她擦眼泪,“这事都过去了,肖琴他们一家也没讨着好,对了叔叔他还好吗,当时大家打起来就没顾上那么多,他没事吧?”
老太太:“去了医院,检查了一下说是皮外伤,还没有肖琴那二哥哥伤得重。”
肖二被金远过肩摔,当时爬都爬不起来了,但是他明显比景岳强,最后走的时候,他还能搀着景岳。
景岳纯粹是被吓的。
老太太:“你们哪里认识那么多厉害的人?”
江景行为了给他们留出说话的空间,已经出去了,景鲤没把他牵扯进来,只笑道:“隔壁有家武馆呢,里面有我同学,他们不能看着我被欺负吧,动手就有些没轻没重了。”
老太太却像是放了心:“这倒挺好,这次以后,应该是没人敢来欺负你们母女了。”
景鲤笑了笑,没接这话。
屋外,江景行刚出来就看到了在院门口站着的景山。
多日不见,景山越发颓败衰老。
景山见了他像见了鬼一样,竟不自觉后退了一步。
江景行却像没看见他,过去帮肖芳压井水。
“谢谢你啊景行。”有人压水,肖芳就能更方便地洗菜了。
景山不敢相信地望着这一幕,他在门口逡巡,几次看向屋里,又小心瞟向江景行,有一次甚至忍不住开口了:“肖……”
江景行似笑非笑看他一眼。
景山只觉毛骨悚然,不敢再说。
肖芳则像没听到那一声,继续忙自己的。
屋里景鲤和奶奶说了好一会话,也出来了。
奶奶见江景行竟然在帮忙,想起人家好歹是来做客的,就过去接手了。
景鲤抱着书坐到院里:“江景行我们继续。”
她语气明显正经了不少。
江景行似是觉得好笑,瞥她一眼,取过她递来的笔,继续为她讲那两个介词的区别。
这院里都各忙各的,没一个人理会景山,景山站在那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慢慢地目光就全落在景鲤和江景行身上了。
江景行又费了一番功夫,景鲤终于开窍了,因为没有桌子,就自然而然将书放在江景行腿上,把那题答案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