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手的夫君跑走了 第22节(2 / 2)

    找到卖糖画的地方并不难,拐过街角,顺着手里拿着糖画的三两人群望过去,便能在偏隅看到守着一口铜锅和一块瓷石板的老伯了。

    冒热气的铜锅里熬着焦红的糖霜,旁边还架着一根用茅草扎成的杆子,上面插满了雄鸡、凤凰、鲤鱼等样式的糖画,老伯就坐在石板后面,笑呵呵地和每位来光顾的客人搭话。

    看摊前似乎没什么人了,沈青棠赶忙拉着魏珩走了过去。一见两个关系亲密的少年人来到了摊前,老伯面上的笑容也不禁漾得更开了,“两位来买糖画?”

    “看看上边有没有喜欢的,”他指了指那插着不少完成品的茅草杆,热情招呼,“或者你们说一个,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只要能说出来,我保管给画。”

    沈青棠大致扫了一眼样式,转过身,抬头问魏珩,“你有喜欢的么?”

    这个倒问住魏珩了,许是这些糖画的造型都没有特别触动到他的,他稍稍皱了下眉尖,随口笑道,“都还可以。”

    都还可以的言外之意便是,都不太可以。

    不过沈青棠没想那么深,只当他是兴趣平平,没什么特别中意的,便耐不住毛遂自荐道,“那要不我给你画一个?”

    她既然这样开口了,那便说明她心中是早有想法的。

    见她明晃晃的眼神里,满含着跃跃欲试的光芒,魏珩倒也想知道,她的小脑袋里又蹦出了什么新奇的想法,便乐意地点了点头,“好啊。把你手里的东西给我吧。”

    他伸出手,意思是要帮她那些杂七杂八的点心。

    得到应允的小姑娘欢欣极了,赶忙卸了手里的货,上下都透着一股要大显身手的架势。

    “伯伯,我可以自己画么?”她问。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老伯满口答应,还热情地在石板上刷了一层薄薄的油,帮她从热铜锅里舀了一勺糖浆,“丫头,下手要快,不然糖冻住了,签儿可不好插哟。”

    “哎等一下!”沈青棠出声止住了老伯,同他对视了一眼后,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让我再琢磨一下,该怎么一笔把它画好,不浪费您的糖。”

    她沉吸了一口气,十分细究地盯着石板表面,似乎真的在心里默默盘算了起来。

    这便更引起魏珩的兴趣了。

    她到底是想画什么?这么谨慎。

    “好了好了,”沈青棠思索完毕,长舒了一口气,踌躇满志,抬手去要那柄铜勺,“给我吧伯伯。”

    沈青棠右手持勺,左手扶着手腕,视线专注,十分平稳地在石板上滴下了糖浆。

    最先勾勒出来的,是一个扁平流畅的水形轮廓,紧接着,一笔蜿蜒出去,一个小小的尾巴又缀在了后面。

    糖浆凌空飘逸,栉比的鳞片如波浪一般聚了起来,快到顶时,糖浆又挥洒出去,泼出了两条羽翼来。

    完成!

    “哎呀,签子签子!”沈青棠握着铜勺,慌得手忙脚乱,生怕功亏一篑。幸亏老伯早就拿好木签候在了一旁,插签、铲起,一气呵成。

    眼看着糖画顺利剥落,沈青棠立即把铜勺物归了原位,欢喜地将它示与了魏珩,“给你,不要嫌丑啊。”

    魏珩静静打量了这个造型片刻,唇角微弯,虽然也大致猜出了几分,但还是禁不住要问,“你画的这个是……”

    “飞鱼啊,”沈青棠回答得理所当然,“我那天在你的铜牌上看到过,《山海图》里也有的,鱼鳍鸟翼么,寓意很吉祥的。”她指了指茅草杆上的鲤鱼糖画,“我是看到那个鱼才想起来的。”

    女孩的眼里满盛着笑意,似乎还挺为此感到自得的。

    魏珩漫不经心地转了转木签,看着这尾栩栩如生的飞鱼,不禁轻笑了一声,肯定了她的努力,“嗯,很好看。”

    “那你呢?”他问。

    “我?”沈青棠认真思索了起来,喃喃道,“嗯……我画什么好呢?”

    老伯笑着点拨道:“丫头,你喜欢什么就画什么。”

    沈青棠微微愣了下神。

    ……她喜欢的?

    沈青棠的心口怦怦跳了一下,抿着嘴唇,不禁小心抬起头,下意识看了一眼魏珩。

    见好好画着的人,忽然背过头来瞧起了他,少年有些不解地笑了,“你看我做什么,想不出来了?”

    沈青棠深吸了口气,把快要显现出来的小心思和笑意,全都抿到了嘴巴里,“没……没什么。”

    她转过身看向石板,不知想到什么,嘴角忽然绽了开来,拿起铜勺,糖浆次第丝滑落下。

    一笔一划,都甜到了她的心里。

    “子钰,”她回头叫他,尽量让语气听着不那么紧张,“你的‘钰’字是这个‘玉’么?”

    毕竟他上次只简单说了一句小解,她也不确定具体是哪个字。

    魏珩没来得及想太多,注意力只先放到了她写的别字上,轻笑道,“不对。你打一个字谜,金玉满堂。”

    金玉满……

    沈青棠在心里咀嚼了一下这个谜面,忽然就反应过来了,“哦!”

    她在‘玉’字边上添了个偏旁,又笑着问,“是这个‘钰’?”

    “嗯,”魏珩应了一声,忽然才想起来问,“你写我的表字做什么?”

    沈青棠的面色微微泛红,抿着笑意,有些不自在地别开了视线。

    不是说,喜欢什么……才画什么的嘛。

    可她自然是不敢把这等大胆的话宣之于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