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手的夫君跑走了 第29节(1 / 2)

以她的性子,兴许是躲在哪个角落里偷偷抹泪了吧。

    或者是想出门寻他,可是又不认路,不敢走,只能待在原地纠结焦虑,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

    又或许,还会在心里偷偷骂他、怪他。待过了若干岁月,待留在那的暗线替她找好了人家,她又会渐渐把他忘记了,然后继续过上平淡安稳的日子。

    但不管如何,总归是再与他无关了。

    没有了他,她不会再卷进纷争与刀剑里。

    她会过得更好。

    许是一路都在想着心事,魏珩很快便不知不觉来到了北镇抚司的门口。

    守门的锦衣卫毕恭毕敬地施礼叫了他一声大人,他也重新敛起神色,肃然地迈进了大门。

    正吃着消夜的高简一见他来了,顿时囫囵吞完嘴里的肉饼,忙掏出怀里的一沓卷宗朝他挥了挥,意思是他吩咐下来的事都办完了。

    魏珩瞥了一眼高简手里揉成一团的油纸,不觉一挑眉,有些好笑了,“高千户,在北镇抚司里吃外食的代价,可是罚俸四两。”

    “咳咳,”高简立即干咳了两声,踏实认真道,“大人,天地可鉴,属下可是为了审讯那冯二,到现在才吃上一口热乎的。”

    他讪讪地笑了笑,“没功劳也有苦劳呀,罚就免了吧。来来来,我给您说说这冯二的口供。”

    两人来到案桌前坐下,魏珩仔细翻看起了卷宗,“都招供了?”

    “差不多,十八般刑具都用上了,哪还有命扛着?”

    高简笑了笑,指着卷宗的其中一处道,“这个冯二呢,之所以被选来走私军火,一是因为他比较熟悉沧州的地形和人脉,二呢是因为他本就是个泼皮无赖,被拉到黑市上去叫卖,哎呦喂,那口才了得,开再高的价都能让郃勒人甘心掏钱。”

    魏珩略一沉眉,问了一直在意的问题,“这个黑市在哪?”

    高简摇了摇头,笑道:“拷问了好几遍,哭爹喊娘地说不知道呢,我看八成也是真不知道,他说每次都是蒙着眼坐船去的。”

    “船?”魏珩若有所思地疑了一声。

    “对,他说大概有十几天的水程,到了那儿,附近又有士兵把守,还有郃勒人大肆出没,我猜估摸就是燕京北界与郃勒毗邻的边镇了。”

    不知想到什么,高简又正色道,“哎,下个月中这群人不就又来朝贡了么,可以找机会盯着啊。”

    魏珩沉吟片刻,应了一声。

    这个他早有打算,等大致将冯二的案子了结后,他便要主动去和段鹏之交好,届时再伺机寻得线索。

    不过,以船私运军火,历时弥久,还行迹嚣张,看来是有人在背后帮他们偷行便利,才能顺利通过每个漕运关口的巡检了。

    魏珩沉思半晌,忽然没来由问了一句,“最近水部有什么特别的动向么?”

    “水部?”高简愣了愣,忽然反应过来他家大人是想顺着船来查线索了,“嘶,我想想啊,我之前还听谁提过一嘴来着。”

    “哦,”高简猛然想了起来,“江南发大水了,朝廷新拨了一笔二十万的筑堤款,前些天刚走的,你猜怎么着?”

    魏珩横眉看向他,半点都没想要猜的意思。

    高简讪讪笑了,也就不卖关子了,“听说在太原的河道被一批江湖贼匪给劫船了,好像附近几艘北上的客船和商船也遭到了波及,州府已经在查了,不过好像还没传到圣上的耳朵里。”

    “啧,这年头区区水匪都能明目张胆地打劫官银了,胆子还真是包了天了啊。”高简慨道。

    魏珩眉尖一皱,不由疑惑,“你是从哪儿听到的?”

    “嗐,派下去的暗线那么多,随口一说不就……”提到暗线,高简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倒吸了一口凉气,神色微变,“大人,我忽然忘记有件事要告诉你了。”

    “什么事,紧张兮兮的?”许是习惯了高简的这副德行,魏珩不以为意,又细细翻看起了冯二的卷宗来。

    高简开口有些艰涩,也实在是他今天忙昏了头,把这事给忘了,“那个……大人啊,我们留在沧州的眼线来信了,说第一天刚把那地契给沈大夫,第二天人就不见了,第三天四天皆是如此。”

    “不见了?”魏珩神色一变,转头看他,语气里颇有些起伏。

    “是、是啊……”高简答得冷汗涔涔,“那暗线说,他走访了一圈,从附近的村妇口中得知沈大夫是出门远游去了,但具体去了哪没有下落,然后他去查了下,沈大夫出门那晚……”

    高简说得愈加艰涩了,“沧州有一艘北上的客船出去了,我本来是要告诉你来着,但是今天那个冯二……”

    还不等他说完,魏珩便地一把撂下卷宗,面色阴沉地站起身,直接步履急匆地拂袖出门去了。

    “哎,大人,大人!”高简叫也叫不住,索性只能快步跟上他一起出去了

    第33章 遇故人

    晨光熹微, 天边的云霞浮在寥落的江面上,映亮了几艘空荡的孤船, 也映亮了在岸边宿了两夜的异乡人。

    他们挎着包袱七零八散地坐着, 或背靠着背,或倚着石头,有的仍溺在梦里, 有的则早已被心头的烦躁逼得焦灼不堪。

    “我们还要等到什么时候?”一个尖眼的愣头青急得跳起来, “都一天了,那些贼匪该杀该抢的也都完了吧?”

    他向周遭一片看去, 可大家都人心惶惶的,除了小声嗟叹几句, 也不敢轻举妄动。

    前日傍晚, 上游南下的一艘船被水匪放火抢劫, 他们老远听到了声响, 便在这隐蔽的苇丛边泊船靠了岸。

    风餐露宿了一天, 虽吃不饱也睡不好, 但比起冒进,大伙似乎还是更倾向于藏着保命。

    愣头青没辙,只得把怒火转向了不远处打盹的船夫, 走上前,一把揪起他的衣领,“船家, 你说什么时候起船?”

    突然被拽醒的船夫吓得心一颤, 还有点发懵, “这……这不是稳妥些, 明天再改道么?”

    “明天?”愣头青不满地拔高了嗓音, “这儿蚊虫这么多, 一刻我都待不下去了,你赶紧去探路……”

    话还未说完,忽然,一阵干呕声从靠在船夫旁边的小姑娘嘴里传了来,愣头青本就心烦,索性一脚踹了上去,“什么晦气东西,要吐死远点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