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乱臣 第63节(1 / 2)

嫁乱臣 倾巳 2202 字 6个月前

“不过是有些认床,习惯几日便就好了。”她故作镇定的扯了个谎,只是瞧见芸贵妃的眸子,还是有些心虚。

    好在芸贵妃像是并没有觉出什么不对,约莫是有些头痛的缘故,抬手抚了抚额:“这朝阳殿中伺候我的人够多了,用不着你,你是我请进宫里的客,不必也这般早起来问安,我还是爱瞧着你们这些姑娘家在我面前自在些。”

    苏苑音听罢,只是笑道:“贵妃娘娘待我好,我便也就想着用自己的法子来对娘娘好,不过是做些问安弹曲解乏的小事,分明是自在得很呢。”

    这也算是说的实话,芸贵妃待她照拂有加自是不必说,她当初在芸贵妃跟前言辞无状,却并没有被责难,之后也是被芸贵妃不计前嫌地轻轻揭过。

    芸贵妃见她这般说,只是笑而不语,其实心下是极受用的,夙夜难寐的身子也舒坦了些。

    两人这厢说着话,外头宫人又进来通传说萧阙来给贵妃请安了。

    芸贵妃听罢有些错愣,随即又看了看坐在一旁的苏苑音,有些了然地坐直了身,叫人进来。

    苏苑音不露痕迹的垂着头,知他无恙,悬着的心算是安然地落了地。

    听见些脚步声,她抬眼往屏风后的门廊处望,只见萧阙穿着一袭深色长袍,暗红连云纹的腰带上对称的两侧都佩了玉,今日穿戴也算是郑重,再配上一张像是古雕刻画的面,抛却那人的脾气秉性不说,当真是好看得叫人错不开眼。

    只不知是不是她昨日便就知他受了伤的缘故,现下她瞧着还是觉着人虚弱得很,唇色也较之平日里淡了不少。

    萧阙像是早知她会在此一般,甫一进来,视线不躲不避便就撞上了她的,侵略性太强,叫她有些不自在地淡淡地将视线移开。

    萧阙收回染上笑意的眸子,近到贵妃跟前要行礼却被止住,只叫人坐。

    如此萧阙也心安理得受着,自顾自选了个苏苑音身侧的位子坐下。

    那人于她而言存在感实在是太强,她总是无端被他一举一动所牵绊住注意力,当即心下有些不忿。

    她带着些怨气暗暗睇了他一眼,那么多位置不坐,偏偏坐到她跟前来。

    只这已经算是迁怒,毕竟他不过就是挑了个离的她近的位置坐下,之后便就再没有什么刻意为之的事。

    萧阙有些无辜的挑挑眉,好生受着她的怨气,不躲不避,只觉得人有趣得紧,叫他想笑。

    两人这点子眉眼官司自是早早落进了芸贵妃的眼里,芸贵妃勾了勾唇,只当作瞧不见。

    轻叶端着手中的汤盅领着身后的两个宫女一道进来,在各自的案前放下。

    “熬了几个时辰的参汤,你们也都喝些吧。”芸贵妃道。

    苏苑音觉不出什么来,毕竟她自进到这朝阳殿以来,芸贵妃吃了什么,也都会有一份送至她跟前来,虽这参汤也确实是大补了些,自却也是贵妃的一片心意,只应当是凑巧,眼下对萧阙来说倒是极为得宜。

    只萧阙顿了顿,若有所思片刻后才神色如常,饮了些那参汤。

    永曦帝是后头来的,来的时候头上还戴帝冕着朝服,应是一下了朝便就径直过来了。

    他见萧阙亦是在这此处,像是极开怀的模样,叫住人说了好些话,甚至就直接在朝阳殿里传膳,将人留下一道用。

    只苏苑音在一旁瞧着却只觉得怪异。

    他像是对萧阙太好了。

    便就是在寻常府上,对不是自己所出的孩子心中都是膈应的,便就像是宋氏于她,又或是尹湄在清肃伯府。

    单是瞧着永曦帝对芸贵妃这番情谊,必定是更在意才对。

    所以现下瞧着他越是表现得这般全然没有半分芥蒂,反倒是越像在刻意做给谁瞧似的。

    圣上亲临自谁都不敢怠慢,饭食自是布置得快。

    永曦帝带着芸贵妃坐到了最上首,又给苏苑音也赐了个坐,这才歇了她想要借故离开的念头。

    见人都落了座,永曦帝瞧了瞧萧阙,才问着一旁的芸贵妃:“旼儿婚事都定下了,这阿阙的婚事怎还迟迟未定下呢?”

    芸贵妃自顾自饮了口茶水,不急不躁道:“再瞧瞧吧。”

    永曦帝自是对她的态度早已习以为常,只似有似无地瞧着苏苑音,另有所指道:“若是相中了哪家女子便就同我说,我定亲自赐下这婚事。”

    见芸贵妃点了点头,像是答应的模样,永曦帝才又叹叹,说起自己的事来:“张昌在宫中侍奉多年,现下突然横死,我实在是寝食难安。”

    苏苑音听永曦帝专程提起了张昌,也不知是不是有意为之,她定神,佯装无事地打量地看了一眼上首的两人。

    随后只见芸贵妃开口,语气中带着些凉意:“不过就是一个坏事做尽的狗奴才,只怕是遭报应罢了,死了也不过是罪有应得。”

    永曦帝见她说话这般不客气,复又想起了叙芸从来就是这般横冲直撞的性子,只是她进到这宫中之后倒是极少再见到,不禁失笑解释:“无论如何也都是宫中有资历的老人,这般做显然是置我这个皇帝的威严于不顾...”

    芸贵妃听罢自是不赞同,只还未开口,只见一个内侍慌慌忙忙跑了进来,在永曦帝身侧附耳说了几句话。

    那内侍说的应是个不好的消息,所以才会叫永曦帝听完之后就怒得摔了筷,同芸贵妃说了几句就匆忙离去。

    永曦帝走后,萧阙也理了理衣袍辞别了芸贵妃。

    芸贵妃想将人再留一留,可是话到了嘴角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只瞧着人慢慢出了殿门。

    殿内因着人走了大半,顿时又变得冷清了些,芸贵妃收回视线,片刻后才又神色如常地唤过苏苑音,叫她同自己到院子里去挖酒。

    苏苑音听着新奇,当即点点头,只是还没走出殿外,在案上收拾的宫女递了快玉来,说是在萧阙方才坐的位置上找到的,来问贵妃娘娘该如何处置。

    芸贵妃接过那玉打量了一番,才笑着递给苏苑音:“许是不小心掉了,不若你替我跑跑腿给他送一趟吧。”

    苏苑音不知芸贵妃是否是察觉了什么,才把跑腿的活交给她。

    后来想想又觉得是自己想多,明明方才皇帝问起萧阙婚事的时候,她话音当中分明是还未定下。

    她领了命,接过那手中的玉佩走了出去。

    萧阙其实距方才离去早已经有一段时辰了,说不定此刻人早都出了宫门,她现下去追可能也未必追的上。